孟传情正欲问剑的第一任主人是谁时,突然有一道闪光从洞向几人。当人的眼睛被光刺到时,便会不自禁的用手遮住双眼,孟传情和南无诗就做了这个动作。但鄢商慈不懂武功,没有警觉性,反应有些缓慢,她将头一偏,企图躲开那道刺眼的光,却不小心打落了一块瓦片。
瓦片声响的那一刻,老头在屋中突然喝道:“什么人?”然后举起手中刚刚擦好,带着刺眼光芒的残阳剑划向屋顶。在这同一时刻,孟传情也拉起鄢商慈和南无诗一起向后跃开。几人的身体一离开屋顶,屋顶上的瓦片就四处横飞,紧接着屋顶就破开一个大洞。
那老头持剑立在屋顶上,看着已然落地的三人,一脸惊讶道:“你们,居然没死?”
孟传情一手搂着鄢商慈,道:“阎王不收,想死也难。”他心中也有一些诧异,刚刚听南无诗说了残阳剑的厉害,他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就在刚才,那老头只是轻轻一剑就掀开半个房顶,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够快,早已成了死尸。此时他才对残阳剑刮目相看,心想:不知谁有缘能得此剑,可惜自己天生不喜用剑,否则我一定要将它夺为己用。
那老头听孟传情这样回答,脸色一沉,道:“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南无诗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扭头看向孟传情。孟传情却浅笑不语,众人知他这是默认。那老头又问道:“老夫心中疑惑,不知何时露出了破绽?”
孟传情道:“吃饭时,我们杀人时,从始至终你们都保持着一份冷静,非常人所能办到。而且你们看向南无诗时那种憎恨的眼神是无法掩藏的。”他在中毒前就已经在老头面前将南无诗的身份坦开,此时也不再假装是她的儿子,竟直呼其名,南无诗听后稍稍一愣。
“就算你们早有防备,但酒确实是喝下了,这是我们亲眼所见,死寂本就无药可解,你们又怎么能化解此毒?”那老妇出现在门口,问道。
孟传情见那老妇由之前的和蔼慈祥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模样,似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盯着她许久才道:“你们没有看错,酒,我们的确是喝下了,但巧的是我刚刚得了几粒灵丹妙药,有它护体,自然百毒不侵。”
那老妇似是有些吃惊:“连神医都无可奈何的毒,怎么会被人轻易化解,你的解药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岂非是因祸得福?”孟传情随即向众人讲起了他在后山所经历的那些事。
孟传情自幼便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最忌辛辣,那种能够刺激血液循环的食物,会造成他体内真气的反噬,经脉逆转,让他痛苦不堪。吃饭时,竟不小心吃了野蒜,他便想将吃下去的食物呕吐出来,奈何无用。想到不久后自己就会发作,便撇下众人,急急往山中僻静之地奔去。
孟传情发现了一处避雨的山洞,便一头钻了进去,而南无诗和鄢商慈两人没有发现山洞,之后又原路返回,自然与他错过了。
孟传情进的山洞异常漆黑,他也不害怕,靠在一快石壁上缓缓滑坐在地,心中还在暗自后悔,不该如此大意。以前在武林庄,他吃饭时从来不用担心会吃到不该吃的东西,厨房的人都知道他的喜好与禁忌,每次会单独为他做一些清淡的菜。
想到十年前,因吃了辣椒王而遭受的痛苦,他至今还心有余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孟传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仅仅是一小会儿,孟传情全身就开始冒汗,经脉也开始慢慢逆转。这种轻微的疼痛他只是咬牙强忍,并没有叫出口来。但是,随着经脉逆转的越发迅速,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已渐渐承受不住,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并且在地上翻滚着。整个山洞寂静无声,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孟传情痛苦的叫声。
“啊!”尖叫声划破长空,远远的传出洞外,震散林中飞鸟。
“谁在里面?”猛然间,一个声音从洞口传来,如幽灵般飘忽,声音清脆又悦耳。
孟传情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意外,竟然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也敢冒然进来,若不是身怀绝技就是个傻妞。他强忍着疼痛住口不叫了,此时,自己正处险地,很难确定那人是好是歹。若是一歹人,这个时候进来,我岂不危也?他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洞外的动静。
这时,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慢慢走了进来,然后站在离孟传情不远的地方,道“你刚才叫的很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孟传情正猜测着这人的身份,忽地,洞外一阵微风吹过,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从那道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心底顿时高兴起来:这人也许不是坏人。
孟传情之所以这么想,是根据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来判断的。他自小就与经营脂粉生意的表妹在一起,耳濡目染,对胭脂香味是了解的相当透彻。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脂粉,他也能理出一二凡是浓妆艳抹的大多都是妩媚妖娆的,这种人骨子里有一种骄傲,想让天下的男人都为之倾狂,就像是洛知心那样,性子里多少都带着点邪气。孟传情最不敢招惹这种人,一但被缠上了,想抽身就难了。
另一种是淡妆素抹的。这种人也分两类,一类就似孟传心这种,清冷,高贵,不喜张扬,就算进了洞中,也是不屑为难自己的另一类就似鄢商慈这种,心思纯洁,随意,心无他想,只是纯粹地将脂粉当作必需品,就像是吃饭一样,不一定要大鱼大肉,吃饱就好。这种人是孟传情最喜爱的一类,她们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孟传情闻到那人影身上的香气,就已确定她像是鄢商慈那一类的人了,只是那人用的香粉奇特,竟是孟传情从未见过的。闻到那股香气,他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似乎是那股香气进入了他的体内,钻入他每一处经脉关节,为他治疗,神奇之极。
孟传情不再畏惧来人,道:“你是谁?”话刚落音,就感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此时他全身无力,无法躲闪,只得任其打在自己身上。谁知袭向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掌风,而是六根金针。金针封住了他全身六大要穴,他顿时动弹不得。
孟传情额头冷汗直冒:如此漆黑的山洞,那人也不点火把,就那样远远的将金针射了过来。这…眼力再好,也不可能在黑暗中看见他的穴道位置吧,更何况还是隔空封穴。若是一不小心封了自己的死穴…
这人一定是个暗器高手!孟传情不敢再说话,只能在心底暗赞。他怕下次招呼他的可能就不是什么金针银针了,或许就换刀剑了。
那人影慢慢的靠近孟传情,边走边道:“喂,那人,你还好吗?”
孟传情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暗算就暗算了呗,还来假惺惺地关心。他没好气道:“全身动弹不得,你说我好不好?”
那人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啊,你突然说话,吓到我了,以为你是坏人…”
“姑娘,不要弄错了,是你突然出现在洞口吓到我了,好吗?”孟传情打断那人的话。
那人来到孟传情的身边,愉快道:“那我们就是彼此彼此了。”
孟传情道:“那你还不把金针拔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的。”孟传情的确很难受,那股香气只让他舒服一小会儿,香效过后,他全身又恢复了之前的疼痛,可是他又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切齿对那少女道。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万一我放了你,你要伤害我怎么办?”那少女也谨慎,不敢轻易放了孟传情。
孟传情道:“我只是个病人,何苦跟我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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