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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修真者本就可以辟谷,为了修为精进无休无息、夜以继日修炼更是常事。对公孙无忌来说这也是常态,不想到得今时今日,他却是已经两度陷入昏迷,愣是沉沉睡了不知多少时候,好似要将曾经失去的睡眠补偿回来一般。

睡着也就罢了,他还做了个梦,梦境旖旎,绵长。

那些梦境其实他也是熟悉,便是见到赫连明空之后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些画面。

以前他只是一个看客,好似帝王与妃子的故事是一篇,而他只是读者,饶是能够代入其中的帝王身份,很多东西却是难以体会的。

这次,梦境之中,他真真正正地变成了那个帝王,拥着他最爱的妃子。

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嗅到她淡雅怡人的体香,感受到她的柔美丰腴的娇躯,甚至吻上她的唇瓣时,他能感觉到一道电流游遍四肢百骸,清晰无比。

九五之尊,孤家寡人,可此刻君临天下,他却可以携着她的手,并肩而立,不再孤单。

他痴迷于这种感觉,难以自拔。

其实,哪怕到得现在,公孙无忌对赫连明空的感觉始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妒忌那个身为帝王的男子,为何他可以与她言笑晏晏,他可以独享她的温存。于是乎,他忽然萌生了一种古怪至极的念头,若时光可以倒流,他会站在那个帝王面前,与他斗战一番,将她抢夺过来。

这是雄性物种最为原始的本能,为了霸占雌性而斗战不休。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梦境的最后,怀中的娇柔佳人陡然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任凭他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他不知所措,呼喊声一声大过一声,可终究徒劳。下一刻,冰雕绽开无数裂痕,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碎裂开来,从他怀中掉落摔得粉碎。他跪倒在地,想要将那些冰块捡拾起来,重新将她拼凑完整,可异变再生,那些冰块忽然如活物一般朝着他撞来。

“砰砰砰”

力量之大几欲将他洞穿,他口吐鲜血,却恍若未觉,张开双臂迎上了那些碎裂的冰块,好似是她朝着他款款走来。

冰块击打在他的身上,却是牢牢定住,长在他的身体上也似,少倾,幻化成尖锐的冰凌直刺而出,将他整个穿透、覆盖、吞噬。

“啊”

这个与世隔绝的洞窟的静谧被这一声低呼打破,公孙无忌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身体不自觉地微颤。

只是一个梦而已!他如是想,可随后他不禁害怕起来。

梦之一物最为神奇,可正可反,可回顾,可预示。

沉睡之前,赫连明空为水灵阴寒之力所扰,梦境最后她化作冰雕碎裂身死,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一般。

若是她真如梦境里一般死在了自己的怀中,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不过,想来他是没有发疯的理由的。

颈项间有温热的呼吸一来一往,胸口那惊人的柔软处也传来了一起一伏,应是安然!

“哈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却是牵动了内腑的伤势,一阵咳嗽,“咳咳”

剑修常与人近身相搏,虽比不得炼体修士那般刀枪不入,身体素质却是要强于寻常修士的。公孙无忌受到剑气反噬,遭了重创,不过比起赫连明空却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不过这滋味委实不甚好受。

他尚且如此,她那时候

他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欣慰。

不晓得是否因为两人这般亲密接触,此刻,赫连明空体内,包裹着阴寒之力的剑气好似有了意识,与公孙无忌想要护住她的念想相呼应,在不知不觉间止住了阴寒外放,如此倒是了了公孙无忌的心头大患。

他长出了一口气,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虽然赫连明空暂无性命之忧,可也经不起长久拖延,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探明此处为何地,早日脱出,寻得医者为她疗伤才是。

想到此处,公孙无忌便打算去这洞窟之中探寻一番,看看能否寻得出路。

可是,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赫连明空此刻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最难消受美人恩,诚不欺人!

被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紧紧抱住,想来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之事,饶是公孙无忌自诩正人君子,心中也难免泛起涟漪,若是可以,自当慢慢品味。

此时此刻,却是苦了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试图打开她的双手,却听得这近在咫尺的女子“嘤咛”一声,略带娇憨,脑袋往自己颈项间拱了拱,双手扣得更紧了些,就好似抱着心爱玩具睡觉不愿撒手的孩子。

“呵”公孙无忌无奈一笑,怎地也想不到这风华绝代,手持望舒剑可横扫千军的女子,却有这天真孩童般的可爱举止。

压住心中的旖旎之念,耗费九牛二虎之力,经历了许多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场景,公孙无忌终是脱离了美人环抱。他背靠洞窟石壁,只觉呼吸急促,心脏狂跳,这感觉竟比之突破境界还要紧张十万分,费力百万分。

平复心情,公孙无忌蹲在赫连明空身旁为她盖好衣衫,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只觉灼热。

他深深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只剩下她。

若撇开身份不谈,英雄救美,如今这事本也算得一段佳话。可世事无常,没有如果。他们一人是公孙家族未来族长,前途光明一人是天师道门高徒,天赋异禀。两个超级宗门如今杀得分外眼红,不死不休,二人这般身份,无论哪一人都是对方宗门欲杀之而后快的角色。如此,他不手刃仇敌也就罢了,竟还为救对方绞尽脑汁,更弄得自己也身受重伤,当真匪夷所思得紧。于是乎,他怎么看都是个欺师灭祖之辈,这可是要被千夫所指,背负一辈子骂名的。

只是他不在乎。

“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有事,我会带你出去,相信我!”他如此说道,想来她是听不到的,这话应是说与自己听。

冥冥中,命运的轨迹似早已注定。

他的话语平静,听来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宛如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亦如当年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男子。

这个岩洞并不大,只有一个出口,公孙无忌并未花费多少时间便已寻得,只是当他行到洞口,豁然开朗,见得那洞外光景,饶是剑修修得一颗剑心平静如水,却也被惊得半晌不能言语。

“这是”公孙无忌喃喃道。

修真界有诸多奇异之地,神奇秘境,公孙无忌也算得学识过人,可寻遍脑海却是寻不到半点吻合之处,待得回过神来,只得叹自己孤陋寡闻。

这是一片奇异的地域,天地颠倒,他此时立在洞口环顾仰俯,只见得头顶蔚蓝汪洋波涛起伏,惊涛拍岸,入得眼帘,竟有些害怕海水突然倒灌下来脚下云雾翻涌,深不可测,以修真者目力竟不能突破迷雾重重,越是未知越是瘆人,好似雾中有洪荒巨兽蛰伏,择人而噬。

而这洞窟则位于一座的古怪的大山半山腰处,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这大山从竟也如这片天地般颠倒,从头顶的海中倒垂下来!山脚处怪石颇多,被浪花拍击磨去棱角,圆润光滑愈是往上,唔,似乎说往下更为确切,却是郁郁葱葱,植被丰美,芳草萋萋,自也是仙山福地,令人流连。

如此瑰丽壮美之景,让人只觉渺小!

山中倒也不是一片死寂,能听得虫鸣鸟语,显得有些生气,公孙无忌终是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什么蛮荒绝地便好。

看了许久没有个头绪,他思量着御空一探,怎料甫一引动天地元力,却觉头顶有无穷压力袭来,硬生生将他压得动弹不得。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想不到此处竟有禁空禁制,委实无奈,当下也不强求,寻思着还是等赫连明空醒来再做定夺,便转身往洞中回去。

刚醒来那会担忧赫连明空安危,公孙无忌所以未曾注意到这山洞的细节,此刻由光亮处进入也不觉突兀,才发现这洞壁竟然有微光发出,也不晓得这石头是何物。

“还真是奇遇!”公孙无忌刚感叹完,忽觉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颤抖不止,几乎站不稳当,慌乱之中扶住洞壁才勉强维持身形。

饶是同为剑修,剑气同源,他这伤也是颇重。

“呼呼还真是不手下留情”这话说得极为无奈。

一方是族中长辈,一方是对自己颇为重要的女子,孰轻孰重,这一碗水委实难以端平。

好一会儿,黑暗才被驱散开来,视野重回,他有些吃力地朝着女子行去,然后这是幻觉?

洞中依旧静谧,女子依旧安然。

可只见得覆于女子身上的紫色长衫,大概位置应是女子小腹处,竟有一团荧光一闪一闪?

“嗯?”公孙无忌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重新睁开眼,双眼微眯,那荧光依然,位置竟还往上移动了些许,然后,须臾间又移动了些许!

竟是活物!

这可是将公孙无忌吓得够呛

这地方本就诡异,适才他刻意小心查探了一番洞窟,更放出神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出洞查看,否则,他又怎会放心。

可此刻竟有活物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顾不得其他,公孙无忌强忍疼痛,踉跄着朝着那边行去,生怕女子受到伤害。

情况危急,自然由不得公孙无忌再隐匿气息之类,因此饶是拖着重伤之躯,他这回返也算得来势汹汹,整个洞窟被一种威压笼罩。那荧光似是受到了惊吓,移动速度可是快了许多,蹭蹭往上爬,又忽左忽右,竟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公孙无忌终于赶回,只见得他毫不迟疑,双目有金光闪现,手捏剑诀,指尖剑气吞吐,猛地朝着那荧光刺去。

那荧光颇为胆小,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又面对公孙无忌这护花狂魔的精纯剑气,更加慌乱了些,荧光一闪一闪,就像在滴溜溜乱转。

隔得近了,公孙无忌隐约可见荧光包裹的似是一个小动物,可他此刻心思全在赫连明空身上,根本没有细看的心思。二人都受了重伤,赫连明空更是一直昏迷不醒,能否逃出这古怪之地还是未知之数,此刻他怎敢心存侥幸。他二指成剑去势不减,那荧光恨不能立刻寻个地洞躲进去,避开这煞星。

或许当真天无绝人之路,竟真的让这荧光寻到了一处避难所。

荧光陡然消失,公孙无忌立刻制住剑指,剑气消散,面上表情古怪至极。

“嘶,这该怎么办?”公孙无忌颇为无奈。

赫连明空呼吸平稳,那荧光想来并未对她造成伤害,应是自己关心则乱,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东西竟然“咻”的一下从赫连明空的领口钻了进去,这就有些难办了。这荧光暂时没有伤害赫连明空,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

思前想后,还是得把这小东西给弄出来。

钻到了衣服里,想要把它给弄出来,难道要脱她的衣服?!

那些古怪的记忆里,“他”与“她”缠绵缱绻,亲密得紧,巫山云雨自是也有,她的胴体,想到此处,不禁面红耳赤,因为他自然也是见过的。可那些记忆来得古怪,他自己也不甚清楚,本想与她聊聊,怎料又发生诸多事情,两人到现在都没能好好说过一句话。他是个正人君子,骨子里便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到得此刻,除去为了替她驱寒,两人以洞为房、衣为被、地位床睡在了一起,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等她醒来他要为此事道歉,哪怕挨上几巴掌也无所怨言。

可若是把她的衣服给解了,这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洞,女子拥有绝色之姿,昏迷不醒,你说你正人君子,解女子衣服是因为有个小东西钻到衣服里去了,说出去谁信!

“你个小东西乱钻什么!”公孙无忌直挠头,手探了几次,又都收了回来,矛盾得很,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脑中却是灵光一闪,随即苦笑出声,不禁自嘲起来,“公孙无忌啊公孙无忌,你还真是关心则乱,你的剑心通明哪里去了,怎地如此失态,这小家伙不出来,你不会逼它出来么,笨!”

于是乎,公孙无忌咬着牙站了站了起来,一招手,羲和剑发出一阵嗡鸣声,从身后飞回到他的手中。但见得暗淡的剑身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更是将他整个笼罩起来,本来看去有些虚弱的他好似一瞬间充满了力量,变回原本高大挺拔模样。

修真界里有句话,“宁斗十个赤手空拳之人,也不斗一个持剑剑修”,指的便是剑修持剑与否完全是两个人。

此刻的公孙无忌好似一尊杀神!

羲和剑与其心意相通,剑气不住吞吐,幽幽朝着赫连明空扩散开去。自然,他是不会伤害她的。但见剑气好似一层透明胞衣从脚向头缓慢推进,要将赫连明空的身体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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