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的元宵夜,确实是凌冬四人上岛后过的最轻松、最难忘的夜晚。由于不必再担心有什么危险,他们将筵席摆到了沙滩上。熏儿和可儿均别出心裁,制作花灯,把竹棚都挂满了。凌冬则上岛寻找水果,他现在可以在林中穿飞,所以很快便找到品味俱佳的果实。
乌头一直惦念着要杀凌冬,只是不想在熏儿面前动手。所以见凌冬上山,心中大喜,立刻尾随而去。
凌冬在岛上采到一些果子后,绕到了北坡。这里有他晕倒过的小树林,树林中的那棵果树依然亮眼。
凌冬伫立于一处坡地,远远望着那棵高大亮眼的果树,心中很是疑惑:“那树上的果实我曾经吃过,却不知它们何以能够数年不落,总是金光灿灿的挂在枝头?”
“这棵果树一定很不寻常!”凌冬心道,很想过去看看。
正要移步,忽觉身子一滞,竟是不能动弹了。他心中一怵!未及挣扎,便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还有红光频闪,不由又是一怵。
不过,一惊过后,他便发现,他的人又能动了,恢复了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凌冬非常惊讶。他感应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便举目望向四周。
四周这时春阳和煦、绿影婆娑,山风轻拂,空林寂寂,却是连只小鸟也没有。
凌冬犹疑了一下,觉得此地有些邪门:那树上的果实数年不落,曾让自己长时间昏迷这山岚的草树茂密阴森,似乎也很诡异。
他决定不过去看了!想回家了。因为实际上,他在别处采到的水果也足够多了!
很快凌冬回到了沙滩,将采到的水果洗好摆盘。他却不知道刚刚已是死里逃生。因为乌头已经向他下手了。
乌头很能把握时机,他在凌冬呆望着那棵果树时便挥斧向他劈过去,满以为可以将他劈为两半。没想到斧光未及凌冬身体,便被弹回。因为凌冬的身周在斧光落下的时候,竟漾起了道道红色光波。
乌头惊奇,手中战斧再次脱手,斧光向下连闪了三十六次,心中却更震惊了。因为无论他的招式如何强横,斧光始终无法突破红色光波,触及凌冬的身体。
乌头懵了,而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个声音传了过来:“汝若弑主,必遭报应!”声音非常苍老。
乌头大惊,他望向了空中。空中这时竟有两个老人。一个穿白衣服,一个穿黑衣服。穿白衣服的皮肤黝黑,穿黑衣服的皮肤雪白。
乌头敏感地注意到了刚才说话的人是穿黑衣服的雪白。因为这时,穿白衣服的黝黑也开口了,声音显然与之前不同。却只说了三个字:“对,报应!”
乌头有些惶恐,他发现凌冬身周的护体红光就是黝黑所为,红光光波虽淡,却坚如磐石,无可撼动。
“这两个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太强了,他们跟凌冬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救凌冬?”
乌头正想开言质询,空中的身影却已隐去。他想到雪白老人刚才说的话:“汝若弑主,必遭报应!”心中惊疑不定。
“弑主?谁是主?凌冬吗?凌冬怎么可能是我的主人?”
“可笑,凌冬算什么东西,我一斧就能把他勾销掉,我怎么会奉他为主人?”乌头心中气懑地想道。
“不行,我还是得杀了凌冬!”乌头念叨着,扭头却见凌冬已经离开了,回了大石那边。他怔怔出了会神,只得作罢。
晚上,岛上四人欢渡元宵节,第一次有了喜庆的感觉。数人吃吃喝喝,直到很晚才歇息。
乌头守候在外,始终没有露面。他要在凌冬落单的时候才下手,却苦无机会。
下半夜,凌冬和熏儿悄然起身,携手并肩,漫步于月夜的沙滩上。
半个钟头后,他们腾空而起,飞上了三十多米高的大白石。迎着清爽的凉风,眺望朦胧的大海,感受大自然无处不在的静谧,轻松及和谐之意。一会,相拥席石而坐,在月光下互相依偎,享受彼此身体带来的美好触感和温柔。
许久,熏儿若有所思道:“我以前梦中的白衣女人,显然就是娜儿,她应该经常在这块大白石上面眺望大海,只是不知为何总能让我梦到,很是神奇。”
凌冬道:“娜儿有一半灵魂投胎到你的身上,你跟她彼此有感应是正常的。心灵感应可是一个多领域专家认可的学术名词。”
熏儿道:“既然相信了灵魂,就得相信投胎转世。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微妙了许多。按照娜儿的记忆,我推测,她把你当秦寒了,我们俩是她和秦寒的来世。”
凌冬讪讪地笑了,道:“我还是不太相信,若我真是秦寒,我怎么会娶了苏晴?这不是对娜儿的一种背叛吗?还有秦寒是爱娜儿的,可我却没有一点对娜儿的印象。”
熏儿道:“缘份的事情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谁跟谁,应该是非常复杂的,涉及到漫长的人生轨迹。不过一切都不重要,我只希望此生能与冬哥相亲相爱,相知相惜就好了。”
凌冬赧颜道:“我并不确定自己真的有福,可以与你相亲相爱一生。你不该对我太好的!你被娜儿禁锢,我却跟她同居那么长时间,一路欢好,毫无所觉。我们并不般配,我一无是处,残缺不全,而你却聪明端方,完美无瑕。”
熏儿道:“我和娜儿本就是一个人,无论气息气场,言行举止都是一样的,而且她在我们身边多年,对我对你都非常了解,她扮我就是本色出演,冬哥怎么可能发现破绽?娜儿跟熏儿并无二致,娜儿就是熏儿,更何况我们都明白冬哥一直爱的都是熏儿,这就够了,何需自责。我虽然被禁锢七个多月,却得到了莫大好处,驯服了娜儿的源力,强化了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娜儿很多有用的记忆。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拥有冬哥。若论个人魅力,娜儿比熏儿更完美,娜儿的苦难,跟个人魅力无关,只跟她失去秦寒有关。所以冬哥,熏儿再完美也没用,只有冬哥的不离不弃,才能造就熏儿一生的幸福。”
凌冬拥住熏儿的手紧了紧,而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诚恳道:“我知道了,只要熏儿不嫌弃,我就会永远爱着,守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得很不真实,尤其是与你的爱恋,患得患失,仿在梦中,就算此时美人在怀,仍不自禁的要担心,害怕美梦醒来,所在皆非。我不知道这是预感,抑或只是担心和焦虑,我真的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沉缅下去,时空固化,一刹永恒。”
熏儿忽然也有了一些担忧道:“冬哥,我也怕的,我怕未来的命运我们会无法把控!我怕世事无常我们会福薄缘消!我怕娜儿与秦寒的故事还会再续!但是冬哥,熏儿希望任何时候冬哥都不要轻言放弃,事贵坚持,冬哥千万别丢下我!千万别让我做娜儿!就是要死也要让熏儿先死!”
凌冬握紧熏儿有些发凉的小手,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自古多情伤别离,是天妒多情吗?若不是,何以古来如此?若是,我们能否假装无情,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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