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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才子齐聚,也不乏一些自诩风流的纨绔,谢凌毅带着任务而来,自然不能只去躲着清闲。慕容飏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唯独没有那抹异色,环顾四周,想要寻找,谢凌麒好像看出什么似的,拱手回到:“殿下,舍妹乃是女子,不宜参与这种诗会,正巧贤妃娘娘思念家人,一大早便接派人来接她进宫说话了,臣也不好阻拦。还请殿下恕罪。”慕容飏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当初没听说谢诗韵还有一位嫡亲的妹妹,可见关系一般,他们这嫡庶小姐的感情是如何变得那么好的?可他不露声色,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是自然,没什么可请罪的,本想令妹若来,这二楼便是她坐的地方,四周轻幔遮颜,也不会影响了女儿家的名声,既然是被娘娘请入宫,也不好阻拦。那我们就开始吧,诸位来者是客,不必拘束。这楼内视角甚好,几处景致也是别具一格,足以让诸位一饱眼福了。既然本王是主家,不免托大,这相约聚会如何进行还请各位费脑想一想罢。”

这种枪打出头鸟的事谢家从来不干,所以谢凌麒沉默不语,他倒是不担心自家弟弟会没有分寸,只因谢凌毅对文学向来不喜,想来也不会自告奋勇。倘若他提前知道谢凌毅兄妹俩的心思,这话就不会那么肯定了,果然,只听谢凌毅道:“如此,臣子有一计,想说来给殿下听听,看是否采纳。”谢凌麒惊奇的看着他,满眼的不赞同,慕容飏故意忽略谢凌麒的目光,示意谢凌毅继续说,“哦?那么快,谢二公子看来是有备而来,愿闻其详。”谢凌毅双手背后,狡黠一笑,那一刻,慕容飏仿佛看到那个灵动的少女与眼前的少年融为一体,一时晃神,但多年身居高位的他转眼就恢复如常。“殿下,不知您意下如何?”谢凌毅自信地笑着,是那么的有闪光点。谢凌麒倒是注意到慕容飏的片刻失神,又怕弟弟没分寸,便主动找个了台阶给慕容飏,“舍弟的主意尚可,但不是个个都会武,这样吧,臣不才,再加一项吧。抽签决定,两人一组,毅儿的意思是一文一武,再增加一项,也可以音律相配,音律就算文一类吧,周围任何景致都可入题。舍弟说既是殿下府上,就请殿下当个评判人。胜出的一组,还请主家给个头彩。”谢凌麒爽朗一笑,衬得脸庞俊美非凡,惹得四周美婢看的痴了。有那么一类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外在、气质、内在、谈吐都有着吸引力及向心力,身后很容易召集一群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谢家三兄妹是,慕容家亦是,谢家忠心为君,开国初时,谢家举家支持慕容家,当时清扫世家阀门,为数不多的未清理的几家世家中,就有谢家。谢凌毅咳一声,引走了部分人的注意力,慕容飏也不以为杵,赞同了谢凌麒的说法。

来诗会的一共十人,两人一组,慕容飏正好轮空是裁判。抽签开始,依次是内阁学士之子田硕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子华清风、大理寺少卿之子巩建与京都副都统之子许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之子吕子凡与守城副将之子周倜以及刑部尚书之子施洛彬与吏部尚书之子江戈,看到签筒内还剩最后两支,谢家两兄弟对视一眼,真是默契啊。五组分完,谢家兄弟才注意到,至少都是正四品以上的世家子弟,文武皆有,慕容飏这是想如何?

吕子凡与华清风是老相识,家族交好,两人从小打到大,悄声私语,“这谢家不是靠女儿起来的吗?倒是少见谢家这两位公子啊。”华清风一摇折扇,微微挡住自己的嘴角,摇摇头不赞同吕子凡的话,“听说谢家进去的女儿只是一个庶女,嫡女现在还在家养着呢,看谢家两位公子……呵呵,谢老丞相狡猾了一辈子,逢迎讨好,生的儿子倒是出众,说不定是折了谢家原配夫人的福寿,后又抬妾为妻,啧啧”谢家两兄弟听到有人议论自己爹娘,便向华清风他们看去,眼神锐利,华清风和吕子凡突然觉得有一阵压力,谢凌麒虽也气愤,但眼下也不得放肆,捏住谢凌毅的手腕,轻轻摇摇头。谢凌毅收回气势,慕容飏冷眼旁观,甚觉有趣。想到今日目的,看看哪些人可为自己所用,慕容飏朗声问道:“诸位可都准备好了?按抽签的顺序,我们开始吧。”每个小组自行商讨做出什么诗文,加之配乐或武前来辅佐。

华清风在京内最爱逛烟花柳巷,若说文采,自是比不上内阁学士教出来的公子,但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不然如何惹得各个头牌争相召为入幕之宾。田硕自然知道华清风的品行,便主动走到桌前,拿起一只狼毫华清风在乐器上选了七孔笛,看着满池荷叶,吹起一曲荷花赞,曲意空灵婉转,悠扬自得,另有一种洒脱之感,留恋十里红帐之人有如此心境,也令人不得不高看一等,田硕只沉浸片刻,毛笔沾满饱满的墨汁,开始挥洒起来,一曲毕,田硕也正巧落笔。慕容飏赞叹道:“真是江山辈有才人出啊,二位之才让本王欣慰不已。”两人客气一番,都围在一起看田硕的作品,“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装。有意十分开晓露,无情一饷敛斜阳。泥根玉雪元无染,风叶青葱亦自香。想得十湖花正好,接天云锦画船凉。”

“田兄居然把荷花比喻仙子,赞叹其品格,此作清新妩丽,我倒不知,我的曲子竟是这般打动你,看来田兄也是有故事的人啊。”华清风赞叹道。田硕为人内敛,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因为赞叹而自傲,最后的调侃之意也被自动忽略,慕容飏对他满意的点点头。巩建和许毓一文一武,巩建也不期待自己的搭档可以给自己什么启示,但两人的作品又要相搭,有些苦恼,只见许毓板着脸,随手拿起一把佩剑,几个跟头翻到长廊之上,在廊中舞剑,男子舞剑虽不如女子舞剑柔美,但胜在气势很足,刚进无比,若要说美中不足之处,便是杀伐之气太盛,毕竟是将家子嗣,众人多少也是理解,巩建见此,提笔落字,一气呵成,“我有昆仑剑,求趋夫子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慕容飏一见,“好诗!巩家出了个好儿郎啊,许兄也是气势宏伟,武可救国,文可治世,你们是国之栋梁,皇兄好福气啊。哈哈”巩建和许毓拱手称:“不敢不敢,臣之才华平平,不如其他几位公子。”“切莫谦虚,我们继续看。”慕容飏期待道。

吕子凡文不成武不就,音律也不擅长,十足纨绔一个。也就靠着老爹庇佑,才潇洒至今,周倜经常和自己老爹一起巡城,又怎会不知这吕子凡的“才名”,初抽签抽到时,就已决定弃权,吕子凡却径直走向桌台,笑眯眯道:“吕某不才,不如几位公子文成武就,闲来无事,丹青还可略作一二,只是要各位稍等片刻了,事后还请周公子题词一二。”周倜似是没想到他还会作画,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便同意了。画画是个艺术活,总归是需要时间的。施洛彬与江戈也就提前开始,刑部吏部不分家,两家也有往来,施洛彬知江戈音律方面也就琴艺较好,果然,他选了古琴。施洛彬提笔,静听他要弹何曲子,只见江戈闭目凝思,此时,一只大雁落入池中,轻吟一声,振翅飞走,江戈听到声响,手下也不闲着,一时间,一曲平沙落雁入到在场所有人耳中,曲调流畅、动听,全曲隽永清新,节奏舒缓、乐韵丰富、意境典雅,如此乐章,已不是简单诗词可描绘了,施洛彬也是急智,灵感倏忽而至,还未反应过来,佳句已是跃然纸上:“雁落平沙一雨收,淡烟斜日荻花洲。凭谁与作王摩诘,为写江南水墨秋。”曲罢,词收。

慕容飏又是连连赞叹,此时,吕子凡的画也作好了,周倜不知何时已题词上去,只见画上是一翩然女子,撑着纸伞,单脚立在一片荷叶之上,欲转身回眸,犹如那出水芙蓉,谢凌毅发现,画中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狐疑的看了一眼吕子凡,吕子凡难掩尴尬,遂解释道:“我看谢小公子男生女相,若是女儿家,不知该有多艳丽。”说着说着,便有些猥琐,谢凌毅与谢泠兮本为龙凤胎,二人本就长得酷似,若是看谢凌毅有些女相,那么谢泠兮就有几分刚毅。可他们的阴柔和刚毅与自身并不矛盾,可是此番配上吕子凡有意的嘲讽与他的表情,真真是欠扁。如谢凌麒那般好的性格也不免开始动怒,居然打自家妹妹的主意,慕容飏见苗头不对,开始打圆场,“好了,看看这题词,选出个头筹后此画便毁去,莫要因一玩笑之作坏了感情。”慕容飏在此刻才注意到,画中女子确实与谢泠兮有些像,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但是没表现出来。想来这谢凌毅与谢泠兮可能是比较酷似了,若是慕容飏在谢府用膳时仔细观察谢凌毅兄妹,会发现他们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众人见慕容飏带头大事化小,也不好再说什么,欣赏画作的同时也看了题词,“聘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慕容飏意有所指道,“若真有该奇女子,周公子是不是要立刻娶回家了?”周倜脸微微红,却诚实道:“若世间真有,倒真是想娶回家啊。花楼中的胭脂俗粉,又怎可比拟?”说着还看了一眼谢凌毅,谢凌毅浑身一个哆嗦,慕容飏听了这话,眼神一冷,转瞬即逝,却还是被谢凌麒发现异样。虽然他也很气愤居然把妹妹和烟花女子相比,但这和他又荣王有甚关系?

现下前面四组都已展示完毕,谢凌毅在想,如何能拔得头筹,看来此次的竞争对手都不是草包啊。谢凌麒开口轻启:“这十八般武器,你自己选吧,我来作诗便是。你若想赢,就另辟蹊径,我看那处瀑布倒可一用,只是,要小心。”不愧是兄弟,谢凌毅亦是想拿那瀑布做文章。走到武器架旁,细细挑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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