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姚子剑两人上路,单提魏清波交付了那件物事,回狮王庄内复命,见着了坎水坛坛主朱坎心与狮天镇。朱坎心见魏清波回来,眉间稍显忧色,问道:“属下还是不明白庄主为何答允此事。。。”狮天镇叹了口气,道:“此次朝廷突然发难可谓事起仓促,我等全未准备,而姚子剑敢亲自前来,朝廷必然有着后手。前日洛阳走访使来报,道姚子剑在洛阳检阅征南大军,本座原以为只是凑巧,如今想来,正是大有文章。我看这傅程鹏胸有成竹,伶俐机辩,未可轻敌。”朱坎心又道:“那何不就扣了他们下来?”狮天镇哼了一声,“若是扣了下来,你想怎地?若是他们坚持不退,我等总不见得便杀了当今天子,枉惹弑君之名,终是要放了出去,反倒堕了本庄威风,反增仇怨。本庄虽然实力强大,终是依赖皇权庇佑,与朝廷结仇,纵使得胜,也必然大伤元气,分崩离析指日可待,将沦为三流帮派。想我狮王庄万世基业,历代好生整治,才有如今规模,怎能因不忍小愤而毁于一旦?”朱坎心忽然跪下压低声音道:“果真如此,庄主何不直接杀上天京,登基称帝,把这皇权夺在手中?”魏清波猛地一颤,看向周围的侍从时,人人俱有惊骇之色。
“这种话,原是说不得的。”狮天镇转身拂袖离去,“自此以后,魏清波便是坎水坛坛主了。”
却说这姚子剑与傅程鹏二人虽然得以生出狮王庄,毕竟惊魂未定,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似丧家之犬,日夜趱行,早到洛阳城中,见了驻扎的大军,心头方是松了口气。姚子剑召傅程鹏与褚天剑同来,当着两人之面,打开了魏清波所赠小盒,取出了一件物事来,只唬的那傅程鹏牙齿捉对厮杀,身子软在一旁,说不出话来,原来却是那本题着南阳傅程鹏的蓝色簿册。姚子剑见了,先是一愣,立时哈哈大笑道:“傅爱卿正是国家柱石!”便把那簿册往火烛之上去靠。只见一阵风吹过,火光一晃即灭,一人于梁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请天子三思。”姚子剑假作失惊,脱手将簿册落在地下,俯身去拾,随手却拔出了腰间湛卢宝剑,飞身而起。全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梁上那人甚至连哼都没哼就落在了地下。姚子剑朗声说道:“此人竟然如此大胆,夜闯皇家禁卫!来人,给朕查验这刺客身份!”褚天剑见这人竟夜入天子营帐,而直到其发声自家竟全然未觉,不禁面上失色,却斜眼瞥到此人脖颈之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显是被姚子剑方才一刃断喉。而这血线已将一处小小的青色纹身劈做两段,正是八卦中的巽风之象。褚天剑朝姚子剑使了个眼色,正要禀报,却见姚子剑微微一笑,将手摇了摇,对褚天剑说道:“这刺客来历蹊跷,还请褚将军多多用心。”褚天剑会意,急忙唱了声喏,指挥侍卫将这尸首拖了出去。
待到账内仅剩姚傅两人,傅程鹏忽地跪下,连连叩首,道:“臣该死,请陛下降罪。”姚子剑哈哈笑道:“爱卿不必多疑,朕前言爱卿为国家柱石,非为反讽,实是真情。想爱卿前曾言为狮王庄所威胁,必然正是此事。而爱卿知入狮王庄之险,又知为狮王庄所执柄,而不思苟且偷生,仍为朕定下妙计,正是先朕而后己,实为国家之幸,朕之幸也!狮王庄送来此等簿册,又派巽风坛的人监视我等,居心险恶,意图挑拨我等君臣之情,不烧何益!”于是再取来一只火烛,把那簿册转瞬间烧作了灰烬,竟未一瞥。自是傅程鹏死心塌地效忠姚子剑不提。次日众人上路,缓缓回京,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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