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染只是一时心软,却不料这女子一住下便是一年,二人比邻而居,日子一长也习惯了生命中多出一女子。可慕容芊就挫败了,不管她如何使劲浑身解数去勾引不染皆未成功,不染对媚术完全免疫不说,每次对他抛媚眼,他都以为是她眼角抽筋,气的她恨不得打死他泄愤,可看着他那份茫然不知所措的傻样就又什么气都没了。
春去秋来百花落,这日暮辞寺的主持竟然来了,那日慕容芊正在不染修炼入定时偷偷吻他,主持一开门惊醒了不染本欲推开压在自己身上柔弱无骨的女子时,主持已认定二人有染。一时气急向慕容芊打了一掌,慕容芊丝毫不知,还沉浸在自己没有被推开的喜悦中,不染只得抱着她翻身压下欲承受那一掌,主持见此想收回掌力却来不及了。
温热的血流在慕容芊的脸上,慕容芊整个人都傻了,只呆呆的看着眼前口吐鲜血一时之间面色便尽数苍白的和尚,“傻丫头发什么呆赶紧跑,我不会有事的。”有秘音入耳,带着其主人未察觉到的宠溺。见二人还维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主持快气的失去理智了,若不是徒弟面色惨白,隐隐有死气缠绕,他怕是还得加一掌!
不染撑着最后一点灵力往慕容芊身上拍了一张传送符,这是他很早就准备好的,却不知为何藏到现在,是舍不得吗?
不染没敢深想,待送走了慕容芊他才强撑着一口气向师父赔罪。还没下床,人就吐血昏迷。
主持气的浑身发抖,若是刚才还有一刹那觉得自己冲动了,自己的傻徒弟根本没动情,可刚刚傻徒弟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送那姑娘走的模样告诉他他有多傻,只恨没一掌打死这孽徒得了。千万年来,从未有圣子动情啊,他教的徒弟,这一任圣子,竟然动情了。
可他到底没有见死不救,喂了俩粒大还丹不染都没有清醒的痕迹,可见他当时确实气疯了,竟然不分是非黑白就要致那姑娘于死地,他终究是破戒了,这主持他不配当了。
没等不染醒来,主持便留下话来让不染为下任主持,他要去云游,慕容芊得到消息的时候天都塌了,老和尚这一招真是高明啊!如今不染连还俗都不行了,暮辞寺怎么离得开他呢?主持就他一个徒弟还走的那么突然,暮辞寺真是人心浮动的时候不染不得不挑起大梁吧,他又是圣子想必呼声最高。
此后,不染再也没见过慕容芊,不管慕容芊用怎样的法子,都见不到他,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和尚一点不傻,躲起人来真是不含糊啊!
如此二人又是你藏我躲来回纠缠了百年,慕容芊知晓不染的性子,不染就是个嘴硬心软,每每谴人来赶发来的传音皆是伤人不已,起初慕容芊被伤的恨不得一死了之,每每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几度险些被歹人侮辱。却又在关键时刻为他所救,谴责她不知自爱任意妄为,她只轻笑搂着他的脖子,问他什么时候为她还俗,每每这时,不染又生气闷气来。那副懊恼的模样,看得慕容芊好笑的直摇头。
从那次以后,不染又是百年未曾露面,似乎特意躲着她,害他恨不得下了药睡了他以后带着孩子来寻他,在他暮辞寺门口一喊,说他坏了人清白,看他还敢不还俗!
可再没有机会了,那日她依旧在暮辞寺后山,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等他,找他,明知他不会来,她却依旧每日等着,这一次却与往日不同,她看见不染了,不染告诉她,他终于把徒弟培养出来了,可以和他双宿双飞了。她很开心,这几百年来,这是她日日期盼的,每日想的都快要成了执念快要入了魔障,她不停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起初不染只轻声说是,后来似乎不耐烦便用唇角堵住了那幅滔滔不绝的嘴。
那一日就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时光,她总在他入定时偷偷吻他,想着有朝一日他会吻回来,哪怕是梦,她也甘之如饴,却不料真的是梦,且是恶梦。次日一度春宵后醒来,慕容芊脸上还带着满足幸福的笑容,而身边的男子却不是她日夜期盼的小和尚,这一刻不只是美梦破碎,幻想回到现实,心中绝望与恐慌开始蔓延,看着身上的吻痕,凌乱的床被,以及那白色床单上的血迹,同样不着一缕的神秘男子,她还有什么不知道。恍惚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她再也配不上那个眼底清澈的小和尚了,那场日日夜夜的美梦碎了。
身边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然清醒,看着女子凄美的笑容,眼角的泪水,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一片莫测幽深。
二人都没有说话,无尽的沉寂却被一脚步声与开门声打破,慕容芊对上来人的双眸,从那人眸中见到了伤痛和释怀。释怀?为何是释怀呢空归啊,你转身毫不留恋的样子多伤人你可知?几百年来的感情,为何连解释得机会都不给我?为何?为何?我好怨我好恨!
原来我一直是你的累赘嘛?如今总算丢掉了?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心好痛,为什么眼前那么模糊,为什么感觉到窒息呢?我明明是修士啊,为什么几百年来的冷待,为什么始终不死心呢?
自那日以后,不染再未见到慕容芊,即使走过所有她曾经走过的地方也不曾见过,他想说,我悔了,回来好不好。
天渐暗,鸟兽散,孤身,饮酒归返。
她甚至连看清毁她清白男子的面目的心绪都没有,只提一壶忘情边喝边走,她问为什么,无人答,只闻一声无缘,呵,好个无缘,孽缘也是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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