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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往事,她已经尽量的不去回想了,可是这些事总是拼了命的往她的脑海里面挤,越是挤,越是让她窒息。

她总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骗人骗己。

乐终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霍晚亭,又看了一眼趴在屋中的督主,忽然有些头疼,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垂着头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的挪到盛衡的跟前,一边偷偷的拿眼睛瞅着盛衡的神色,却发现盛衡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光亮,黑洞洞的,有些吓人,他霎时打了一个寒颤,嘴唇嚅嗫了几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但盛衡不待他说话,已经先开口道:“送霍小姐回去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是的呢,督主高热还没有褪去,仔细的看,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他一时有些为难,犹豫了两下,正准备去送霍晚亭回去,却发现霍晚亭又进门来了,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下越发的让他摸不着头脑,只能心中唱衰,这大抵就是阎王斗法,小鬼受罪吧!

霍晚亭径直的打开了窗户,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进了屋子,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斗转星移一样的变化,把乐终骇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要去关窗。

这窗户是督主让关的,遮光的布也是督主让挂的,可见督主不喜欢太过光亮的东西,这霍小姐怎么一来就犯了忌讳!

“开着吧,屋中不透气也不利于养病!”

乐终又偷偷的看盛衡,盛衡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才放下了心。

“去打盆热水来!”

说完霍晚亭就让宜珠搬了个凳子坐到了盛衡的床前,静静的打量着屋中的一景一物,也不说话。

盛衡的屋中并不奢华,反而十分的清俭,若有人来到屋中,会毫不怀疑的认为他是一个清官。

床身是最普通不过的桃木制成的,半悬着的纱帐是用粗布所置,榻前的六扇屏风可以说是整个屋中最精巧的物件,屏画上是用苏绣中的双面绣绣着的三宝太监生擒贼党陈祖义以及赐施进卿之子施济孙官印和官服的两件事迹,栩栩如生。

再往外,便是一圆桌和一张桃木书案,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书案后面是书架,书架被摆放的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挂着“君子慎独”的匾额,但以霍晚亭来看,这个匾额怎么看怎么嘲讽。

热水很快打来了,霍晚亭浸湿了帕子为盛衡拭面,盛衡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射出冷厉的光芒,怒斥道:“人都死哪去了?”

霍晚亭的手颤了颤,不知他为何发脾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盛衡,夹杂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恐惧。

一群小太监瞬间连滚带爬的跪到了盛衡的床前,惶恐不已的不断磕头,嘴里喊着:“督主饶命”“祖宗饶命”之类的话。

盛衡勉力的对着乐终挥了挥手,乐终连忙对霍晚亭道:“督主还要休息,奴婢这就送小姐回府去!”

原来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霍晚亭收回了手,将帕子扔到了盆中,站起身来对着他行了一礼,语气依然十分温和,没有尴尬,也不见怒意,低眉顺眼道:“督主多多保重身体,晚亭先告退了!”

一连到出府,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坐上了马车,才觉得背后已经湿濡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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