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玥睡着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她知道自己很困很困,很想睡觉。也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她梦到了自己的童年,梦到了年轻时候的妈妈,梦到了自己在陆战队的战友,梦到了高中的初恋情人……
在其中一个梦中,她梦见自己脱光了衣服,被很多人围观,她很羞耻,却发现自己无力挣扎。
在另一个梦中,她梦到自己在半空中凝视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在手术台上,在做一个手部的手术……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觉得眼睛很涩,很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的天花板、日光灯和安装在轨道上的帘子。这种样式,嗯,是美式的。耳中充满了仪器的滴滴声、气泵充气的呼呼声。转头左右看看,看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她睡在中央的监护病床上,床周围有很多医疗仪器,房间里没有别人,她看到了顶上的摄像头。
房间没有窗户,门关着,有通风口正在呼呼地吹风,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我住院了?
接下来她注意到自己穿着病号服,盖着薄被子,只是浑身酸痛无比,比经历了一个月的荒岛求生训练之后还累。
她平躺在一张监护床上,身下有个充气床垫,这种床垫比一般的床垫舒适,最重要的作用是,能够避免产生褥疮。她动了动,想翻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在床上。她翻身的动作引起了仪器的警觉,监护仪上的曲线迅速的变动,滴滴声的频率也变快了,她不是太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能猜到,她的动作引起了仪器报警,应该很快就会有医生过来了。
她放松了自己,等着医生过来。这时她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插在手上、脖子上的管子就不说了,气管被切开了,上面上插着通气管,通气管连着一台呼吸机,上面的西门子品牌标签清晰可见,她的呼吸都被呼吸机控制着,她无法说话,甚至小便都不能自主导尿管插着呢。
刹那间,一切都想起来了,热带雨林的黑夜、枪声、对着她的枪口,以及那些特种兵锐利的眼神,自己的绝望……不对,我的手怎么又有了?
她歪过头去看自己的手,并试图让自己的手抬起来,手被捆在床头,她看到了一双苍白的手,能感觉到带子勒住了手腕,感到了自己手指头的麻木和酸痛,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凉意,怎么回事?
她想起了自己手上做手术的梦,难道这是真的?现在的医学已经能够断肢再植了?可那是被狙击步枪击中的手臂啊,早就应该成为一堆碎肉了呀!
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不知道现在的地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彻底迷糊了……
她的迷惑没有持续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很有节律的敲了三下,没有迟疑,有人直接转动门锁,打开门进来了。对方知道她不能说话,敲门声只是提醒她注意而已。
进来的是一位黑人医生,身材高大健壮,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四十多岁,穿着白大褂,衣领处露出绿色的洗手衣领子,像很多美国医生一样,听诊器横挂在脖子上,白大褂的兜里插着几只粗大的笔。
他看着她,咧嘴笑了,露出了大大的白牙,用英语说:“你醒了,赵小姐?”
“我知道你懂英语,而且相当不错,现在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我只告诉你最要紧的。”
“你现在美国的圣迭戈军事医院的一间特别监护室里,身份是战俘。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乔治彼特思少校。你的手是克隆之后再移植到你的残肢上的,今天是美国时间2038年8月15日,美国西部时间下午4点,你已经在这个病床上躺了,呃,4个月零10天。为了避免失去手臂的精神冲击,我们一直给你使用大剂量镇静剂,可能你会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从昨晚开始,我们觉得你的恢复情况很乐观,开始停用镇静剂,所以你醒来了。”
他顿了顿,“虽然你是战俘,这里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关塔那摩,这里是美国本土,你没有自由,不能与外界联系。但是我们保证你最基本的人权,你之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受到虐待,不会被刑讯逼供,也不会遭受性侵害,我们给你移植手臂,只是为了让你恢复健康,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恢复你的自由。你可以选择返回你的祖国,也可以选择入籍美国,将来你会找一份工作,与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孩子,做一个普通人,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
“现在,你可以放心修养到完全康复。既然你已经清醒了,我们也就无须担心你会在无意中坠床,所以首先会解开你四肢的束缚,让你舒服一点,然后逐步停掉呼吸机,拔掉这些管子,你还需要几个月的锻炼来恢复你的手功能,然后就出院。”
“别试图越狱,门外有很多警卫,他们对付一个伤兵,一点困难没有。出院后有人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对了,那个什么森林守护者的营地没死几个人,他们今天应该还在继续玩反政府的游戏。你的两位伙伴也没事,他们身体健康,只是没有自由,估计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玩着电子游戏,写写小程序,等着你的康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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