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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独孤天极在扬州打死杨仪之后不知所踪,杨素抓他不着,带兵围了其父独孤端的府第逼着交人,其时杨素如日中天,天子杨广也偏向他,独孤端无奈,就打开府门让杨素搜查了三遍,杨素抓不到人焉会罢休,三天两头上门索要凶手,独孤端羞怒交集,一病不起,一年后就离世了,兄弟二人的母亲高氏本就体弱,受此惊吓,不久也走了。士极讲着就哭了起来,法言听到父母受自己这般牵累,心中痛楚无以复加,他修行几十年,还是难忍激动,直想抱着士极放声大哭,他闭上眼睛,运气让心情平复一些。忠恕见这兄弟二人如此痛楚,眼角有些湿润。

士极等大哥平静一些,才接着讲下去。父母去世之后,他一直在江湖上漂泊,后来接到好友段举的书信,就去太原投靠李渊父子,正遇上武显扬杀害段举,他救了段举的儿子,被许逊追杀,又被李靖救下,和李靖夫妇一起击走武显扬,保住了太原城,从此随着李靖一路征战,屡立功勋,现任大唐骠骑府府正。当他说到救下段举的儿子时,法言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忠恕,忠恕不知何意。

士极看了一眼忠恕,接着讲述,这次他和候君集来张掖,是因为天子已经任命他兼理武威都督,其职责除了守卫走廊,就是利用祁连山下优良的牧场,为各地唐军供应军马。候君集在代州也急需军马,所以他们微服参加互市,私底下悄悄买下三万匹军马,准备在祁连山山脚放养一年后发送北方。可巧在榷场见到忠恕驯马,当年虬髯客护送忠恕去嵩山,之后再没音讯,李靖派人到嵩山段家查访两次,确认那孩子没送回来,段家和嵩阳书院已经毁于战乱,段氏族人都不知下落。忠恕与父亲段举面目有五分相似,士极一见忠恕就觉得似曾相识,听到贺兰喊忠恕的名字,一问又是姓段,就猜测他是段举之子,于是跟踪过来,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没想到遇见了亲兄长。

忠恕越听越惊越听越怕,法言则心里暗道:不会错了,这孩子的身世看来就是如此,他看了一眼忠恕,真怕他接受不了,就让陆变化把老秦叫进来。老秦见那个大将军把忠恕留了下来,哪里还有心睡觉,一直盘问贺兰陆道长今天带着他们干什么了,为什么那些军人要把忠恕留下,贺兰心里也有疑问,但没答案。老秦进来后见屋里气氛沉重,忠恕脸色很不好看,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士极上前,拉着忠恕的另一只手,就着灯光打量,越看越觉得与段举相像,忠恕心情激荡,觉得一件大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法言先把自己离开扬州后投入朝阳宫的经过草草讲完,平淡得就像讲别人的故事,然后就说到忠恕如何出现在朝阳宫,他把当初朝阳宫内乱,武显扬等人叛教下山,寺里怀疑忠恕是他们设的陷阱等猜测说了一遍,又说到了那片布条留言。那个布条陆变化是知道的,吉文操更是直接当事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仪袍被人偷偷取下一片,他一直羞愧自责,当听到可能是虬髯客所为,心里觉得好受一些,虬髯客名满天下,是当时声望最高的侠客,武功之高据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被他捉弄一下也不算如何丢人,但无怨无仇的,这家伙使恶作剧炫技,也太他娘地下流!

老秦心里非常紧张,他感到忠恕的手有点颤抖,就使劲攥住忠恕的手,两人的手一起抖。士极把忠恕拉得更近一些,转头向法言道:“我还记得那件披风,是顺手从佛案上取的,红色的,面上绣着两只鸟儿。”陆变化道:“是鸳鸯,还有一枝荷花。”士极道:“对。披风后面有道破痕,是被许逊指力抓破的。”法言点点头。士极此时确信忠恕就是当年自己拼命救下的故友之子,他拉过忠恕搂在怀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忠恕听了这些,再无怀疑,自己就是他们所说的段举的儿子,多年来自己一直猜想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抛下他,什么时候会来接他,这一刻全有了答案,却是最为凄惨的答案:父母在他幼小之时已经遇害,再也不会来接他了,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眼泪像串线般滴落。老秦进来后已经把忠恕的身世听个明白,拉着忠恕的手一个劲地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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