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说:缘分来时,挡也挡不住。旻昊和元旦就属于这类的吧。毫无预兆,突然对眼,瞬间入戏,这就是芸芸众生的命运?总之,是好事。没有了“橘色车事件”的牵绊,都放松了下来,凝聚力消失,青岚回家了,吴丽干活去了,独留两个梦中人享受卿卿我我的时光。不想这时,芙蓉打来了电话,俨然什么都预知到了,对方还很“应景儿”地请两位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同去,还得当下就去,据说不去,就不是吃个小醋那么简单了,闹不好还得跳房,这,极大地挑起了这位“没事还想发生点事的业界宝玉”的某根筋,出发迎着漫天的霞光。
如芙蓉所说,路虽然都是土路,但并不难走,在黄昏的尚存天光里,旻昊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有生以来第一次责任满满,因为旁边的这个女人。没有碰到一辆车或一个行人,尤其是从菩萨岭岔道拐进来以后,似乎空气都有些稀薄了,有一只诺大的吸音器滤去了大把的声响,黑暗像雾气一样弥漫,吞噬。等到这条东拐八绕的车道伸延进一片树林,倒也一路前展,只剩下了赤裸裸的神秘,并在几百米外彻底地隐入黑黑的未知。旻昊没有犹豫,这时比起理智,他更多拥有的是无畏,他打开远光灯,一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摸过来,元旦急忙把手递过去,旻昊紧紧地握住,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向前开。两旁的叶子稀疏的枝干刷刷地向后闪去,黑暗里住着妖怪。
不知过了多久,道路忽然渐渐开阔,冥冥的夜色里似乎出现了一股感召力,旻昊放开元旦的手,关上远光灯,还是看不清前方,就干脆关了灯,停了车。两个人摸黑下了车,元旦迅速跑到旻昊的身边,在湿润润的黑暗里,劲风穿过树林,在两人的周围能听到哗哗的树叶声,却在不远的林边如涛般回荡。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头一次,静怡的夜如棉被一样温暖,安全,旻昊紧紧拥抱元旦,元旦发现自己很期待,期待旻昊温暖宽厚的嘴唇亲吻自己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期待他轻轻地喘息,那暖暖的热气漫过脸颊的每一寸肌肤,如融融的溏心流过喉咙,抚慰饥渴的胃期待他环抱自己的后背的手,慢慢加大力道,把自己紧紧贴向那宽厚,怦怦调动着的胸膛,贴紧,贴紧,再贴紧
旻昊从元旦大衣领的绒毛里抬起眼,望向远方,树林的稀疏里透过来些许的灯光,那应该来自树林里一个院落里的灯光,因为那局限性很大的光芒肯定被某些低矮的建筑物遮挡过又投射了出来。旻昊对着元旦的耳朵吹着气说:
“前面有灯光,那可能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过去探一探那龙潭虎穴吧!你怕不怕?”元旦好不思索的脱口而出:
“有你在身边,我哪也去得。”
“好,我们走。”旻昊拉着元旦的手,两个人径直冲着灯光而去。夜色里看似很近,却也走了十几分钟,等到到了近前,发现这个占地并不是很大的院落竟然院门大开,好像是专门等着两人的到来,借着院里的明亮灯光,第一印象是满地荒草间一排砖房,细看来,却也是,几棵树,数丛草而已,一间正房,四间偏房一字排开,不大的园子中间竟还有口青石覆盖的井,井中水位不低,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如一枚古镜泛着青铜的光纹。几棵高大的树上,隐于叶间的数十只硕大的白炽灯,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还是没有人,从那四间砖房里透出的灯光的明亮程度看,里面的人应该没有就寝,偶有晃过的身影,似乎在忙碌于什么事。旻昊攥着元旦的手,两人靠的很近的前行。忽然觉得天气变得怪异了,在这个初冬的晚上,树叶、草叶开始湿漉漉的,空气清凉,空气中悬浮着无数比雾还细小的水滴,在这样的空气中行走,衣服会因吸附这种小水滴,变得沉重起来。心情却是越走越愉快,脚步也轻快起来,一条干涸的河沟上遗留了一架废弃的木板桥,任风吹雨打已摇摇欲坠,旻昊拉着元旦从河沟中穿过,竟开始欣赏起留在身后沙地上歪歪扭扭的脚印
“嗨,昊哥,元姐,你们也太磨叽了,刚走到这,我都等半天了。”两人抬眼霍然看见了吴丽,在木桥的前头站着,
“哎,吴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跑这荒地儿站着,小芙呢?你们不是在咖啡馆里吗?而且你怎么做到的?竟然走到了我们前面到了这里。”元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急忙忙地挣脱旻昊的手,想跑上去拉住吴丽,被旻昊冲了上来,又拉回去两步,旻昊不掩戒备的说:
“吴丽,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所以先跑来等我们?那你一定知道芙蓉让我们来这里的用意吧。”
“你们进去不就知道了吗?”吴丽全无回答问题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去,在前面走,把个旻昊和元旦都惊了,那是一个很漂亮,到位的古时大宅院里侍女所能做出的“请”的动作,何以一个毫无文化内涵的刚走出农村的小姑娘能做出来。两个人互相看看,忽然觉得这个院子,包括这周围的一切都有些诡异,旻昊故作镇静地搂搂元旦的肩:
“别怕,有我呢。”元旦信任地咬咬苍白的嘴唇,笑着点点头。前面的吴丽见两位没有跟上来,没有催促,只是微微低头笑着,立在路边等候。见此情景,旻昊颇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他搂起元旦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元旦的额头,然后带着她的身体向前走。
很近又很远的正房的门终于到了眼前,掀起厚厚的布帘,吴丽等在那,两人再无迟疑,双双迈入。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走廊,旻昊和元旦越走越发现光线的强烈,越走越感到热,旻昊脱下了大衣,挽在手臂上,又贴心地帮元旦脱下外套,也挽在自己的手臂上,并用空着的手臂接着环抱元旦的脖子往前走眼下又到院中,午后的阳光下,搭了宽宽的木架的外廊,上苫茅草,廊下摆着木桌木凳,三个人正围坐着品茶,看到旻昊和元旦走过来,一起起身打招呼:
“嗨!”
“嗨,是你们呀。”旻昊蹦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了,迎面而立的竟然是芙蓉,吴丽,还有一个是在“洗浴中心”见过的女孩,他向元旦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却看见元旦不动声色地盯住吴丽看,旻昊才立时觉得哪不对劲,吴丽现在不应该坐在外廊上,她给他们俩掀完帘子后就落到了后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扭头看向后面,就见几步外笑盈盈的吴丽突然像被风刮起似得腾空而起,往一边飘去,刚飘到草地上空,就一下子掉在草叶上,被上面的露珠浸透,眼看着凋萎。
“喂”旻昊刚叫出声,草叶上仅留下了一张剪成人形的小纸片。旻昊冲过去,捡起那片人形剪纸,一脸恐惧地翻来覆去看了几个来回,那,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人形剪纸,纸,就是最普通的70克4打印纸,也就属于一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的做手工的剪裁水平,一个裁出了手脚的形,并无眼,鼻,嘴的存在,这回的震惊如此之大,使旻昊的嘴巴张大就再没有收回来,可贵的是,就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他也没忘了保护元旦,直接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元旦的身前。到是元旦,反过来走到了旻昊的前面,一边拉起他的胳膊,一边笑着和芙蓉,吴丽,那个女孩打着招呼,穿过廊间,走到木桌旁的凳子上,让旻昊坐下来,自己也挨着芙蓉坐下来,芙蓉毫不掩饰赞许地问元旦:
“这也是你见过的?”元旦笑:
“我是真的没有见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式神吧,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精彩。知道你芙蓉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芙蓉不仅志得意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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