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本想靠激怒红妹妹套出点什么的廷桓发现,他真的是低估这个女孩了,她的话并不多,甚至也不屑于跟谁沟通,看廷桓无意归还自己的东西,还像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他封在了屋子里,自己扬长而去。廷桓还真是很适合玩这款游戏的人,亦或何老头比想象中的神仙还神通,他早已对廷桓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特意给他量身定作了这款游戏。没有半点紧张的廷桓在屋子里巡视,发现了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在古籍上才能看到图画的火折子。亦或是那张邪恶的画的缘故?廷桓口渴,不假思索地喝下了桌上的茶。在那个玉加工作坊里,廷桓再得装备。他最终没有淡然离开,那些个悬挂的平安扣,触到了他记忆深处的一块硬结,曾经他为给了梅痕选礼物而下大功夫向一个做玉的师父去学习,师傅向他推荐了平安扣。
那位出生并生长在一个历经七朝国都的满眼历史古迹的文化古城地界上的老玉师说,这种翡翠平安扣,是最能表达远古至今的人类朴素美好的愿望的。从外形看,它圆滑变通,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庸之道”,古代称之为“壁”,有养身护体之效。历来也是作为情人间互赠之物,取平安之意。翡翠平安扣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古代玉雕的外形,形似扣子,外鼓内凹,从外形上看外圈是圆的,内圈也是圆的,整体给人通体圆滑之感。它的别称又名“怀古”、“罗汉眼”,预示着佩戴者将会平安健康,财源广进,相送者的安心和期盼也会一直陪护在身边廷桓不在乎什么怀古、也不想梅痕会不会财源滚滚,他只想她平安健康,自己的陪伴能像罗汉的眼神永远护其身前身后。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给梅痕选择了一款平安扣,而且还在玉坊里,把自己的三天业余时间都贡献给了老玉师,听他讲述有关做平安扣的翡翠的分类、质地、品相及各种名字的由来,因为他太了解梅痕了,收到礼物,秀完恩爱,她就会开始炮轰此物,夹带着刨根问底,以至于他会忍不住把东西退回或者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选这款礼物。
只是他预料一千种可能,也不会预料到,这款有着诗意的名字“芙蓉花青种”的平安扣还没来得及交到梅痕的手中,她先告诉自己一个噩耗,她已查出脑颅恶性肿瘤,且已是非常严重的晚期!廷桓立刻乱了方寸,早已想不起平安扣这档子事,只剩下如何安排梅痕手术的诸项事宜。等到梅痕已去了多日,廷桓终于接受了事实,一个人孤苦坚守时,才再次在衣服兜里摸出了那只装有平安扣的首饰袋。廷桓又一次疯狂魔障,如果,如果当时就立时掏出这条平安扣,给重病的梅痕挂在脖子上,她会不会就不会走,而一直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呢?这个想法从生成的那天起,就像一只巨蚕一点点地蚕食他的心,直到他不能正常手术,不能按时上班,甚至不能一个人在暗夜中醒来,直到办理长期病假离开
现在的廷桓已经不会再为梅痕的离去而自责了,在游戏里经过了这些时日,他忽然豁达、超脱,因为他知道,梅痕虽然在他的世界离开他,却在别的时空段里活得很好,他们还会相遇。这些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平安扣,再一次勾起了他美好的期冀之心,他要选一款,送给他在这个世界尚且谋过一次面,也已病入膏肓的母亲,他会在手术前就将一枚亲选的平安扣挂在母亲的脖子上,手术时也不摘下来,要让罗汉的眼神一直护佑在母亲周围,保证手术成功,保护母亲少受痛苦。他还要送给玉姨,送给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疼爱自己的玉姨一枚平安扣,这一回,他是富翁呢,可以拿好多条回去,让玉姨一定挑选出她最喜欢的一款
第十一块竟然是紫色的,这种翡翠的紫很淡,就如紫罗兰花的紫色,师傅说过,这种被顾名思义称作“紫罗兰种”的翡翠会有好几种色调的紫,比如粉紫、茄紫、蓝紫。偏偏这一块的紫就是质地比较细的最上等的粉紫,透明度也好。其余的例如茄紫就会差一些,蓝紫质地较粗,人们愿意称其为紫豆,很是可爱,但比起廷桓手中的这块可就差远了。
在一个敞开的首饰盒里,廷桓又发现了好多条平安扣,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也是偏爱平安扣的。深悟“糯化种”、“冰种”、“冰种”三种翡翠的区别的廷桓,还是最喜欢“冰种”,相比起“糯化种”的黏黏浑浊的“糯”感,“玻璃种”的全然纯净、无瑕疵、强烈的刚性反光,廷桓更喜欢冰种飘花翡翠那光身翠身上飘蓝、飘翠或其它的飘色,十分的灵动,冰清玉洁,虽然它的透明度要比玻璃种和芙蓉种低一些,但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结冰的晶体的感觉,实在是光滑剔透,晶莹实为天物!廷桓顺手就从里面挑到了一条淡绿色、一条淡紫色、一条淡翡色的,把它们又一并打包裹入包袱背到身上。整一就是偷啊,不对,应该算抢,廷桓不仅毫无愧色,心情还很愉快,就让主人去找红妹妹要钱吧,谁让她把我胁迫来关到这的,当然,闹不好,这的所有权就属于那马红梅呢,反正让那个丫头片子去头疼吧,小爷我去也。
刚扭身迈几步,廷桓又停住了脚步,他眼睛的余光定是扫到了什么,回身盯向首饰盒,思忖一下就能明白,盒中就那么十几条项链,廷桓刚才翻看时也看到了底部,偏偏这个盒子却有半尺高,也就是说有夹层。廷桓端起盒子左右上下的看,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衔接处,也看不到有把手、按钮之类的东西,重量上言,无非除了盒子的正常重量,再加上这十几条项链的重量,误差不会有多少,恐就是有夹层,也不会装了什么重物。廷桓将那些项链掏出,抱着盒子摇了摇,竟然有物件滑动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禁把盒子翻过来看,一整块布包称,也看不出什么,廷桓忽然耐心尽失,母亲还在床上躺着,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探宝?闲心还真是有!他一把就将盒子丢了回去,也不只是它的那只脚儿被撞击到了,盒子下层竟真的弹出一个夹层抽屉,廷桓赶紧将火把插在墙上的一个支架上伸头去看,盒子里面是一本很薄的线装册子,他拿起来,看清楚上面的字时,不禁屏住了呼吸,册子上用繁体字写着四字:封穴之功。莫非这是一本点穴的秘籍?心里一阵狂喜的廷桓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对话框:又获装备,凑近火把的光圈一页页翻来,书中画满了人体的各个穴位,并标注出点击某几个穴位会产生的效果。图后还有一整套运气招式来教授点穴的功夫。速记图上的穴位标注对于廷桓这个医界高材生真如是家常便饭,如今已有深厚武功底蕴的他在盏茶功夫也把后面的运气招式运用得如己之出。现在这本册子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刚想把它付之一炬,以免被居心叵测之人学去祸害良人,后转念一想,放在这里亦有可能被需要之人拿去救人,这概率本就是一半一半,于是他又放回盒中,将抽屉推回原位,再看那个盒子,又是浑如一体,毫无抽屉存在的痕迹。廷桓拔下火把,又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悬挂的、铺摆在操作台上的玉石,在这跳动的火苗映照下,全都折射出璀璨、迷幻的光彩,廷桓觉得自己就像是握有神灯的阿拉丁,被带进了阿里巴巴进入过的那四十个大盗的藏宝洞,只是自己并不贪恋这些财宝,那红妹妹也比那四十大盗凶狠、狡诈多了,一想到她发现自己携带着她的财宝逃之夭夭后暴跳如雷的样子,廷桓就开心的不得了。
再次走到门边,拉开门,耀眼的阳光令廷桓不得不暂时微闭了会双眼,听到了嘈杂的集市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声音,眼前的巷道却是很安静的,应该是在集市后面或是就隔几堵墙的位置。廷桓扑灭火把,扔到屋角,观察了一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如果不是红妹妹的人正埋伏在四周等着他入网,就是真的没有危险。而且眼前也没有提示框出现,说明目前还是安全的。廷桓顺着唯一的出口开始一路狂奔,接着,提示框就出现了:刺客已出现。廷桓立刻拔剑在手,侧头的瞬间,一个黑衣刺客已经奔在眼前,举剑直刺他的双眼,廷桓挪步闪过,手中的剑已使出几个招式,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谁想对方并不着急立刻伤他,随后的剑势就像裹了面糊,黏黏糊糊地只是粘粘着他,不近身,也不让廷桓脱身。如今已经像上了发条,只想尽快奔回到母亲和玉姨身边的念头煎熬着他,偏偏这个黑衣人就是不着急不着慌耗着他,明眼人观,此人的剑术看似稀疏平常,如不上心,其实却是泼水不入的毫无半点纰漏,廷桓暗叫不好,遇见高手了,虽然战胜他不得,但如此耗战下去,体力吃不消不说,母亲的手术如何是好?
毕竟体力还是自己的,何老头设计这段程序时,是不是忘了把这个细节考虑进去?廷桓开始气喘嘘嘘,身形躲闪就慢了些,对方一剑就削到了他的肩头上,索性他后撤的还算快,只是将肩头的衣服划了一个大口子,没有伤到皮肉,这也把他吓了一大跳,他这时候是不能受伤的,如果真的伤到了手臂或手指,问题可就严重了,他如何才能给母亲做手术啊,廷桓忽然心急如焚,越是失去平静,防护就越发地不到位了,对手却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永动机,毫无疲倦之态,一招一招尽数杀来,廷桓的衣袖再一次被划出口子就在这危急时刻,提示框再一次出现:同盟出现。一个身影飘然而至,举剑就加入了剑阵,与挺欢并排,刷刷几剑刺出,就逼退了对手数步。廷桓侧头看,竟然是梅痕,他不禁一阵狂喜,低低欢叫了一声“小疤痕”,浑身又卯足了劲,眼睛的余光里扫到,梅痕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她,她是听得懂这个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爱称的!
忽然,廷桓感到一阵眩晕,不禁乱了身形,差点摔倒,他想竭力清醒,使劲晃了晃头,不想这一晃更大发了,他眼前一黑就仰面倒下了,就听梅痕的一声大叫“桓桓”,快步向前,刷刷连刺数剑,将对手逼到了数丈之外,转身奔回,扶廷桓坐起,焦急地问:
“桓桓,你怎么样了,伤到什么地方了吗?”说着上下左右地翻看廷桓,见没有任何伤口才舒了一口气,廷桓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只是紧紧抓住梅痕的手问:
“你是知道我们俩互相的爱称的,对不对?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是不是?”梅痕脸上挂满关切的微笑,没有回廷桓的话,她胳膊上使劲,想把廷桓扶起来,向梅痕身后看去的廷桓却是恐惧到了极点,他不得不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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