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正阳微微一笑,抬头仰望天空道:“现在是早上点,你先在这里观察着吧,我回书院给你拿把伞!”
刘丽华在书院待了半个小时就下山,昨天和牧大海商量开办酒厂的事,还有大量的细节问题等待商榷。
牧正阳在院子里看了下时间,估摸着老妈从应该已经到家,从仓库里拿出两把伞,走到书院前的山坡边缘,给了赵施然一把。
此时。
白云隐蔽,黑云翻涌,林间的鸟儿低飞,还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雷鸣声。
赵施然惊讶地望着变幻莫测的天象,上山的时候还出了太阳,没有半点下雨的迹象,而自己的这位老师却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就已经说过去拿雨伞的事,怀疑这种隐居深山的人都有些特别的本事,便问道:“老师,你是怎么知道会下雨的!莫非你昨晚夜观天象,知道今天早上九点多会下雨?”
夜观天象?
这种骚操作,牧正阳目前还没有学会。
但他手机浏览器自带的天气预报还是非常准的,尤其是最近一两天的天气,几点钟出太阳、几点钟下雨、大风刮几级、从哪个方向来,都显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牧正阳笑道:“看来你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居然是天气预报”,赵施然撇撇嘴大失所望,随意又兴致勃勃地道,“既然马上就会下大雨,那我们回书院吧!我爷爷赞你的书法有柳骨颜韵的风范,在书法界堪称一绝,趁这个机会让我开开眼见呗!”
“不急,说来你还真是幸运,第一天来书院学习书法,就得到天时地利,咱们一起欣赏大自然的书法吧!”
牧正阳眼中也充满期待,仿佛在等待某种东西降临。
“你让我观察这些树就是为了欣赏大自然的书法?”
赵施然似乎明白牧正阳让她观察树的原因,可瞧了一个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牧正阳点点头道:“来了!”
一道闪电炸响,就像天河缺了口子。
霹雳声有如冲锋的号角一般,倾盆大雨不顾一切地泄在天南山上。
狂风翻卷,银蛇电舞。
在暴风雨猛烈的攻势下,山坡下的树木似被狠狠砸下的响雷压弯了腰,但随即又直起了腰,又随即一声巨响,似乎将天雷反弹甩入深谷!
大大小小的树都以站立的姿态去顶撞狂风暴雨、惊雷闪电,在顶撞中,在受伤受裂或倒塌中,却也让雷暴尝尝树的滋味!
朦胧中一棵树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忽而东倒,忽而西歪,忽而弯曲,忽而坚挺,忽而拖地,忽而刺天
牧正阳打着伞,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一大片,却毫不在乎,对赵施然道:“你看明白了吗?”
赵施然的衣服也打湿了许多,却一片心神却沉浸在这片山坡上,心脏激烈地跳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得叫起来:“这些树就像是一支笔,一支刚收紧又放开、刚腾挪又撇捺的笔!这支飞动的笔在狂风暴雨中忽收缩忽蓬乱忽扫忽拖,它们在狂!它们在颠!是张旭的、怀素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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