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闻言,只是轻笑道:“年哥哥身体刚好,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到了罗藏山,想容带年哥哥去卧云岭看云海,迷音坡听竹乐。想必就不无聊了,这些地方想容小时候可是经常去的,风景十分宜人。”
李愁年一听,重复了一遍,喃喃道:“卧云岭云海,迷音坡竹乐。”望着花想容笑道:“光是听起来就别有一番风味。小狐狸,想不到你们魔教还有这般美景。老是听人喊你们魔教魔教,我还以为你们魔教总坛所在之地不是尸横遍野,就是白骨累累呢。”
花想容白了李愁年一眼,玉容漾起一片笑意说道:“年哥哥每日脑中想的都是什么,难道想容在年哥哥心中就是一副杀人女魔头的模样?”说话之间,一股慵懒妩媚之意升起。李愁年一阵恍惚,只觉得花想容眉眼之间神色十分动人,脱口而出道:“当然不是。”
“咳!”雁望北轻轻一咳,李愁年随即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看了花想容一眼说道:“等本世子回去就好好勤练武功,到时候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狐狸。”花想容轻掩嘴角,莞尔一笑。
雁望北接过话来,说道:“世子殿下说笑了。其实我魔教本来名号为阴阳日月神教,立教宣言是天之苍苍,寥廓其长。地之莽莽,厚载其广。月之茫茫,辉映其光。日之煌煌,中正其阳。平日教中长老教导的也是锄强扶弱,救济天下。只是我教地处偏僻,武功招式与中原武林有些不同,再加上当政者和一些宵小之辈的污蔑诋毁。故被众多中原武林人士视为邪魔歪道,魔教的说法也是从中而来。”
李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魔教的来历,平日里听到的消息几乎全是称这阴阳日月神教为魔教,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打着围剿魔教的口号,当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由得继续问道:“雁大哥,那你们这阴阳日月神教真的在中原武林掀起过血雨腥风吗?”
雁望北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教中规矩深严,但毕竟我教弟子众多,若是有些弟子出手莽撞或者率性而为,引发误会的可能性也是不小。就如此次雁某此次来中原为师娘报仇,除了主动对飞仙岭之上的那些仇人动手之外,并没有行什么杀戮之举。其他的死在雁某手上的武林之人基本都是觊觎雁某手中那阴阳离魂钟之辈。”
李愁年点了点头,那日在松风林内,李愁年可是亲眼所见那些开山门弟子以及七和堂江淡对阴阳离魂钟是有多么贪婪。李愁年继续道:“雁大哥说的有理,这中原武林一些名门正派背地里也不知有什么龌龊勾当,那莫天成的开山门在蜀地也有些名声,当日一见却是那般不堪。”
摇了摇头,好奇的笑道:“雁大哥说你们教中弟子众多,不知都有哪些高手?怎么这次只让断剑护法和雁大哥前来中原?若是高手齐出也不至于被那些武林人士围追堵截吧。”
雁望北缓缓说道:“我神教自教主而下,有三位长老武功通玄,再就是左右护法都是四象境绝顶高手,下设日月金木水火土七堂,堂主也皆为四象境高手。此次前来中原接回师妹一事,是雁某主动争取的,本来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风波,但是在下莽撞,连累了师妹。飞霞渡一战后,琴缺护法就已经先回教中,准备请教中长老前来援手了。不过幸好,有世子殿下相助,玉泉镇一战总算有惊无险。”
李愁年问道:“这么说来,雁大哥来中原之前也没想到会碰上飞仙岭大战中的仇人?”雁望北点头说道:“没错,雁某本就只打算接回师妹。但是在少室山下见到天闻禅师的那一刻,想起飞仙岭上无辜逝去的师娘,实在没能压抑住心中怒火。”
李愁年叹了一口气,说道:“飞仙岭大战一事小弟在家中也听长辈聊起过,但是一直有一点十分疑惑。”雁望北看了李愁年一眼,说道:“世子殿下请讲。”李愁年问道:“当初想容一家的行踪是被谁透漏的?按理来讲,能知晓教主一家行踪的,在教中应该地位不低吧?”
雁望北深深的看了李愁年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事后来教中也追查过,当时能知道我师父一家行踪的人确实不多,只有几位高层而已。但此事实在是找不到证据,更别说找到那个内鬼。”
李愁年闻言不由得有些沉默,雁望北聊起当年之事也有些惆怅,索性闭上双眼,继续打坐。一时间马车内安静了下来。
李愁年坐在车窗旁暗暗思量,能知晓教主行踪的只有高层,那么就只有三大长老,左右护法以及七位堂主有嫌疑,以这些人在魔教中的地位,若是没有证据确实不好随便怀疑。
还有,为何魔教教主会引来靠山王赵元广,大天师赵随人,真武掌教林净道人三位绝世高手的围剿?这魔教教主当真是野心勃勃之辈吗?要知道那三位绝世高手背后可都是赵国皇室,就算魔教教主武功高强到天下第二的地步,也不至于让这三位联手堵截,甚至最后用其女儿相要挟。这三位真的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而出手吗?
又过了了两日,李愁年一行人依旧行驶在这关西草海之中,两日来风平浪静,别说马贼了,连个活着的动物都没见到过。李愁年不由得大感无趣,时不时出了马车和断剑护法聊聊魔教中的事物,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疑惑的地方,时不时和孙无路换马乘骑,小心的打探其身世是否如自己和于止猜想那般。
断剑护法一直一副和善老人模样,只是对于李愁年所问也了解不多,基本和雁望北所说如出一辙。
倒是孙无路在李愁年不经意的询问中说出自己是五年前被送往神威堡跟随如今的师父韩学成学艺,手中长棍是家传的,但家人方面并没有多提。不过已经可以证明其身份确实如于止所猜测是那位孙将军的遗孤。
这天正午,一行人正在稍作停留休整,花想容在车中没有下来,孙无路正拿着干粮大口吃着。李愁年看向于止,问道:“老于,咱们还有多久能出这关西草海?每天都是一样的景色,少爷我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了。”
于止脸色不变的回道:“世子爷,咱们已经走了三天了,按照正常速度,再有三天就能到青石镇了。不过那青石镇已经属于雍州镇西王府地界了。”李愁年眉毛一挑,喃喃道:“镇西王吴天佑吗。”
正在众人闲聊之际,急促的马蹄声从北边响起。众人回头一看,两匹快马正飞速而来。离得还有些距离,李愁年看不太清。于止轻轻说道:“世子爷,好像是两个逃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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