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升起,薄薄的云泛出淡紫色。
雾气弥漫广袤的森林和苔原,天色蒙蒙亮了。
视野远处是一个平缓的低洼,下坡路的尽头便是镇子。
镇子上,房屋和小楼靠着堆雪的砖道整齐的排列。
虽然没有欧陆十六世纪文艺复兴早期的建筑那么精致,但至少算不上残破,比中世纪普遍质量糟糕的石木建筑强上许多。
不过,考虑到这是北方一个偏僻地方,南方气候温润地带的大城市建筑肯定会更漂亮。
一座古老的灰塔伫立在中间,可以俯瞰整个镇子。
进镇不久有一个酒馆,发霉的招牌上写着“雪里的老斑鸠”。
炊烟升起,鸡鸣鸟叫,此时雪停不久,街道上已经有穿着黑白灰色厚袄的行人了,其中有些扫着雪。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小镇的简单生活。
一辆马车停在酒馆门口,穿着黑色斗篷的怪人“处!处!”的喊着,一边拉住缰绳。
灰褐色的长毛矮种马听惯了这些命令,打着响鼻停了下来。
马车上运着的货物“梆梆”两声晃动了一下稳住,把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视线从街上的年轻妇人身上吸引了过来。
他穿着羊皮外套靠在酒馆门口旁的木柱上,脸上杂乱的胡渣和灰尘都表明这不是一个讲究的人。
清晨的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然而他还睡眼惺忪,手里的空酒瓶摇摇欲坠。
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他打了个喷嚏,指了指马车后面麻布盖着的东西问道:“嘿,这是个什么?”
怪人跳下马来,撩开兜帽抬眼看了看多管闲事的男人,其脸上的巨大伤疤还泛着红色,把男人吓得一愣。
没有等待回答,男人便躲开麻烦,离开到街对面去了。
“主人。”高姆莱看了看被麻布罩着的货物道:“我们到北镇了。”
马车后面毫无动静,但麻布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霜,而且没有因为渐渐笼罩过来的太阳光而出现融化的迹象。
“是。”
感知到命令,高姆莱牵起马。
主人可以通过默念简单的咒语与自己的不死仆从下命令,然而不死仆从是没有反过来操作的本领的。
他将马车带到了酒馆侧边的窗户下,将马带走栓在马厩,走进了酒馆。
高姆莱是一位猎人,他和他过世的搭档虽然做事看起来有些鲁莽,但他们曾经的战绩还算不错。
经过一路上的闲聊,伊卡知道两人曾经配合杀死过四条幼龙,这可不是什么猎人都能做到的。
单单蓝幼龙的顶角,就可以卖上两位数。
两位数的金币啊!
虽然伊卡不知道这是什么价值,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厄尔卒丝教给他太多东西了,但唯独缺少了在人类社会中生存所必需的知识。
高姆莱走进门,见到壁炉火照亮着昏暗的小厅,桌上的蜡烛火焰被摇摆的酒馆前门漏进来的风吹的来回晃动。
看起来还挺温馨。
然而,尽管厅内人来人往,但大都是些中老年油腻男和无聊的肥婆,又吵又闹。
地上好像从来不打扫似的,有被冻住的呕吐物和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的粪便。
门口搭着的几根短矛和地上的十字弓,表明了里面坐着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拿命讨生活的。
“别动那些东西。”柜台后站着擦杯子的女人看到高姆莱在打量那些武器,说:“他们的主人不好惹。”
高姆莱点了点头,坐到一张单人桌上。
桌子也不怎么干净,一层层霉斑似的东西。
附近一个小长桌上围着一圈还算有活力的人,他们还能有心情在这脏乱的地方靠在一起吹牛。
“是吗?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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