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的剑缓缓垂下,点点鲜血从剑刃上滑落,雪花飘落在剑身上,融化成冰冷的血水。
祁山的双手软软垂下,手臂上的青筋宛若交缠的虬枝,铁柱般粗壮坚实的大腿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身上一片赤红,冒出了阵阵蒸汽,雪还未落在他的身上就直截化成了水。
‘嗤嗤’水汽蒸腾,打破了这沉寂的安宁。
李长空平静的看着祁山挣扎,道:“何苦挣扎,这种截脉法就算是你师父也挣不开!”
祁山苦笑道:“点星截脉,了不起,我着实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大本事,只是我挣开也得死!可惜那群废物只敢远远看着!”
李长空面露一点嘲色,道:“他们是废物,你们也是废物,没有寒玉缠丝甲和青玉手,只怕你们也没有站到我面前的胆量!我仇家确实不多,只是也不少,到底谁肯下这么大本钱,能请来大天魔手的弟子。”
祁山惨然一笑,道:“西府...”
话尤未落,雪里好似迎面扑来了银白的暴雨!
漫天飞针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寒意。
李长空手中的剑化作了清冷的寒流,流光闪烁间,漫天飞针纷纷坠落。
他的身体如一道疾风般向祁山飘去。
霎时间,针雨停歇。
只见落在祁山身上的飞针如同落在顽石上一样被弹落,坠入满地银白,只是他的头却被扎成了筛子。
冷风一吹,他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夺命手再也不能去夺他人的性命,只是他的眼睛死死睁着,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他的嘴好似用尽了全力张大开来,如同在无声的怒吼。
李长空此时才算知道,这群人比他想的更懦弱。
悄无声息间,祁山的身体已经从头颅开始萎缩,两刻之后,地上流淌出一大片紫黑色的血水。
血水流出,只余下两套蔫下的血染的红衣。
生命虽然无比珍贵,却如花朵般脆弱。
李长空轻轻喃道:“就算他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是西府许昌。”
李长空的剑再次缓缓归鞘,他胸中的杀意此刻已散去三分,他心底回荡了十几天的些许黯然也淡淡消散。
天地间一片空旷,风雪卷起几点苍凉。
几颗笔直粗壮的白杨在这无垠的荒野孤独伫立,显得有几分凄清。
一道孤独的背影在苍茫白雪中缓缓消失。
宛若一匹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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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如丝,缠魂夺魄。
血旗猎猎,腥风瑟瑟。
都城幽肃,铁衣营。
冷铁石身着青黑色的铁甲,手执一丈高的猩红旗矛。
凝望着奢华的营帐,环视这让他魂牵梦萦的旧地,他的心中犹如一场梦幻。
只是此刻他的心中燃烧着一腔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的手上染满了早已风干的血色,他的脚下流满了紫黑色的血渍。
此刻他就是个血人,血液洗红了他的发梢。
数十血染的老兵悍卒正在将十几具的尸体抬走掩埋,这是他们战友的尸骸。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肃穆,安详。
数千手中没有兵器的铁衣士卒却眼里带着焦灼不安与恐惧,如同一群见到狼的羊。
他们的脑海里依然无法控制的回想着那沉默而令人绝望的铁流,如同收割生命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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