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博温年逾五十,一头黑发早已斑白,剑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轮廓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病痛的折磨,心力交瘁的公司,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余博温的生命,原先魁梧的身材变得伛偻,风霜皱痕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才年逾五十,却活出了七十垂朽老者模样。
余博温坐在病床,听余馨说着公司挺好,您不用担心的安慰话语,好好养病就行。他摇头道:“小馨,你不用安慰我了,公司什么情况我知道的。“
余馨愧蓉满面,低声道:“爸,对不起,我没能把公司管理好。”
余博温罢手道:“不怪你。”
病床旁边坐着个妇人,削着苹果,穿金戴银,皮肤容颜都姣好,虽然年纪也近五十,看起来却像个三十出头的贵妇人。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余博温,一开口就让人听着有些刻薄,“早几年就说过,那陈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偏偏不信,现在怎样?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余馨看了一眼母亲苗玲,低头沉默不语。
余博温劝慰道:“玲儿,好了,你少说两句,公司的事跟小木无关,即便没有这件事,那皇朝的白洁也会找另外的方式来对付我们余氏。
况且,我相信以小木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苗玲修着那艳红的指甲,气道:“余博温,你还要维护那个陈木到什么时候?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如果没有实际发生,以阳大名校的风气,会允许这样的传言满天飞?“
余悦忍不住开口辩解一句,“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苗玲啧啧称奇,道:“小悦,你什么时候也胳膊往外拐了?我记得你一直不太待见那个陈木的吧?陈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向着他说话。”
苗玲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让余悦顷刻就爆发了,大声道:“陈木不管怎样起码比你好上一百倍,你呢?作为一个母亲,你有尽过你的责任?除了花天酒地和你那几个所谓的闺蜜一天到晚到处去鬼混,还会怎么样?有管过我们?
除了花钱你到底还会什么?
一年到头,你说说,你有几天是呆在家里的,还有这个家?还有我这个女儿?“
说到这,余悦冷笑一声,“这次突然回来,明面上是看爸爸,实际上是看公司情况吧?怕公司破产,断了你经济来源吧,呵呵。”
苗玲气得说不出话来,哆嗦着指着余悦,“有你这样说你妈的?”
“妈?你有资格说这个字?”
余悦冷笑依旧,“我妈早就在十五年前因为家里穷苦,抛夫弃女跟别的男人跑的时候就已经死……”
“闭嘴,你们……咳……”
余博温怒斥,病态的脸上忽然涌现潮红,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喘不过气的状态。
“爸。”
“爸。”
余馨急忙看余博温的情况,而余悦则是急匆地去叫医生。唯独苗玲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余博温,不知所措。
医生来了,三人被叫了出去。
望着里面医生的忙碌的背影,余馨拿着手机思绪飘忽,走到了一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
病房里。
和睦团圆大概是每个上了些年纪的人的心愿吧。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糟糕的家庭关系,余博温仿佛又老了一些,病房里,就只有两人,被余馨电话叫来的陈木和余博温。
气若游离,余博温说话很小声,陈木也在和余博温聊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儿,偶尔穿插了些有趣的事儿。
余博温笑得开朗,那游离的气息逐渐凝聚起来,整个人像是精神了许多。
外面。
隔着玻璃窗,三双眼睛就一直落在两人的身上。
隐约能听到两人的声音,却不太能听见具体,可看得出来,陈木来了之后,余博温状态快速回升。
陈木怎么办到的,她们不知道。
余馨想起那张陈木已经签了名字的离婚书,微不可察地叹起气来。
从对陈木来到这里,余悦的眸光就一直关注着他,以另外一种形式来审视陈木,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多了自信,多了从容,善于言辞,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好似变了一个人。
变得跟他心目中的姐夫身份越来越像,越来越吻合。
这样的转变,让余悦眼神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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