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烂漫,照在一草一木上,寸寸皆是光阴,又随时满怀去意。于是,万物竞相郁郁葱葱起来。
三月十八,周六,休沐日。
“听说了么,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交叉口新开了一家状元盐业!”
“这散发的大字报上写着呢,状元精盐不卖二百,不卖一百,不卖五十,只要二十五文就能抱回家!”
“买个盐而已,何以用抱字呢?”
“盐是便宜,可也得有命吃呀,据说上个月这里卖的盐吃得人上吐下泻不止!”
“快跑,快跑,否则赶不上了!听说百花楼花魁柳媚儿要在状元盐业门前当众洗澡!”后面两个人边跑边嚷道。
“咦?你刚才不是说没命吃嘛,这么慌张往十字街口跑什么?”先前对话的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喊道。
“废什么话呀,没看到别人都在往那里跑么?如果能看到花魁洗澡,就算死了也值!”前面一个胖子边跑边嚷道。
玄武湖边,春风掠过,湖水因风皱面,初露水面的荷叶像是谁撒了一把碎小翡翠般点缀在湖面。
“怎么那么多人都在往朱雀大街跑?”
“跟上,跟上!快去看看,是不是当街杀人了?”
“快去看啊,玄武大街当街杀人了!”又一个人听到半截,嚷嚷开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似乎每天都会上演着类似的闹剧,不论古今。
宝林当初选择店面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眼光的,朱雀、玄武两条大街是金陵城中最为热闹的大街,而两者交叉处自是热闹中的热闹。
一楼六间门面洞开,自二楼横着悬挂一块巨大的檀木招牌,苍劲有力的楷书从右至左写着“状元盐业”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旁边小字落款“松秀卿题”。
招牌两侧各悬一块长木牌,右边行书写道:“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精盐”,左边写道:“令世间女子皆美得过天仙”,旁边也有小字落款“丙子年春月陈羽书”。
一楼右边三间门脸以天蓝色为主色调装饰,中央的橱窗上挂着“美食行动”四字木匾,左边三间以粉红色调装饰,挂“美丽行动”字牌。
门脸前方已经搭起一人多高的舞台,舞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沐浴木桶,旁边有半人高的木板,暂时只围了半边。
从玄武大街走来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锦衣少年,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帮人。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模样倒也俊俏,不过嘴上时而“桀桀”怪笑不止,顿添痞气。
“小公爷,就是这个状元盐业,今天要开业了。昨天我和马六来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他们掌柜赶了出来。”一个跟班道。
公子哥右腿一偏,侧面踹上一脚,大声骂道:“刘三你这个蠢才,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报本小公爷萧虞的名号了没?”
那个叫刘三的跟班,侧身以手抚摸着被踹的大腿,讪讪地答道:“报了,报了!我说我们小公爷萧虞不是好欺负的!”
萧虞这个公子哥右手折扇兜头砸去,继续骂道:“你个蠢才,不是我好不好欺负,是我们在欺负别人,懂不?”
刘三一手捂头一手捂腿,说不出的滑稽。苦笑道:“说了,说了!那掌柜不仅长得丑,人还很厉害。他还说,他还说……”
萧虞厉声道:“说什么?”
刘三战战兢兢地道:“他还说,什么萧虞,不认识。不管小鱼大鱼,只要来了我盐场,都得付出代价!”
萧虞兜头又是一扇子:“走,给我砸了他们的店!”
刘三前面一扭一拐地带路,嘴里嘟囔着:“又不是我说的,怎么还是打我?”
一帮人气势汹汹、呜呜噪噪朝状元盐业而来。
陈羽头发长了一些,依旧扎了个马尾,长身而立。现在一身白色长衫,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这身衣服还是秀卿偷偷地买回来的。
陈羽轻摇折扇,不停指挥店里伙计干活。折扇一面写着“状元盐业”,另一面写着“为民制盐”。折扇轻摇,得意之情满浮脸上。
陈羽心道:现在也距离每天带着一群狗奴才到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这个人生目标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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