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段兴就懒洋洋的靠在了墙边,苏白音先是踢了脚边的石头过去,想要试一试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段兴果然没有什么动静,她这才悄悄的挤身推开门。
殿中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只点燃了几座小烛台,苏白音将脚步放轻慢慢向里面走去。
隐约之间,她听到了赵稷的声音,似是纵情的低喃,语气中还带着无尽的留恋,她是第一次听到赵稷也会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他的身影投过烛光映在墙壁之上,勾勒出赵稷冷硬的轮廓,可在暖光的衬托之下,又多了一丝柔情。
赵稷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苏白音又凑近了些,赵稷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并没有察觉有人接近,她以柜子为遮挡物,矮身缩在角落之中,好在苏白音的身形本就娇小,若不是可以去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她安定之后,才细细打量着房间中的摆设,除了这个柜子之外,便只有赵稷身下的黑檀木椅和一个木桌,显得极为空阔。
若说最多的东西,便是挂在墙上连空隙都没有的画像。
苏白音惊鸿一瞥,这才注意到画像上的人跟一般无二,不过一席女装更显俏丽动人,可这分明不就是自己吗?
她转眸,旁边是一宫装女子,梳着端庄的流苏髻,上着烟云玲珑裙,外罩了一件对襟纱织薄衫,完美的五官之上淡淡携了一丝英气。
又瞧了几幅,苏白音才惊骇的发现,这里面的每一副画,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跟自己十分相像的人,或许就是一直在赵稷嘴边的那位青瑶。
可这样看过去,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不少的片段,模糊可见赵稷凌厉的眼神,面上带着化不去的寒霜,一字一顿的说道:“凭你也配叫青瑶!”
她还想再看,却感觉识海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苏白音忍不住闷哼出声,脸色也陡然惨白了下去。
赵稷这才听到响动,警惕的接近衣柜,却在离着半米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摔在自己的脚边。
苏白音已经疼晕了过去,可唇瓣却在张合,赵稷大惊急忙把她搂入怀中。
凑近才听到她的话,苏白音一遍一遍的重复,“我是谁!我是谁!”
赵稷握住她的手,“别怕,朕在这里不管你是谁,朕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毫不迟疑的将苏白音打横抱起,出了院落才发现段兴还在沉睡,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估计出了苏白音的蛊虫,旁人做不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哪里还有时间管段兴,赵稷直接带他去了寝殿。
“传太医!”
太医赶到的时候,赵稷已经给苏白音含了一粒定神丸,她紊乱的脉象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呓语也变成了平稳的呼吸。
片刻之后,太医跪在赵稷的身前,“启禀陛下,苏……苏先生无碍,只是一时惊吓冲到了心脉,好在您用了定神丸,只需要修养几日即可痊愈了。”
赵稷扫视了一眼,知道苏白音无事之后,总算稍稍安心。
却见太医的手臂都在颤抖,他在号脉之时已经发觉,躺在这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苏先生,而是一个妙龄的女子。
又加之最近皇帝龙阳之好沸沸扬扬,他竟然在无意之间,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
“你还有什么话?”赵稷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头顶传出,太医的冷汗顺着脸颊缓缓低落。
“微臣……微臣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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