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眼里立刻泛出了泪光,嗓子里似乎还干着,只能依稀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高……高……”
声音太微弱,云玉只能俯身于她嘴边听,听到高字之时顿时浑身一颤:“是……高正吗?”
女子微弱地点了点头。云珏听此也不由得双目圆睁,面露诧异之色。云玉忍不住一手握拳,咬牙道:“这高正到底祸害了多少女子!如此作孽竟还能留存于世,天道何在?!”
云珏虽对云玉此言有疑,但不忍在女子面前过问,便提示云玉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换个安全之地再说吧。”
兄弟俩把女子安置于道观附近的客栈里,又留了些丹药给她作不时之需。折腾了大半天,给女子喂了些粥水,她才安心睡着了。云珏才把云玉叫到外面,问道:“你方才说高正祸害了多少女子,什么意思?”
云玉将在草庐井边听到那三位女子所说之事一一告诉他,又猜测道:“咱们所救之女子恐怕也是高正色迷心窍将其幽禁在草庐之中,若被高正发现怕是再难逃出其魔爪。她似乎被呵待多天,身上也遍布各种被虐打的伤痕,恐怕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你我皆男子,要照顾她有诸多不便,况且我还得回去面壁受罚,你可有良策?”
云珏思索片刻,凛然道:“她们都是可怜人,咱们这回也真是助纣为虐了。若行正义事,何必在乎人言。你且安心受罚,可别又惹师父生气了。这里的一切交由我来处理吧,也算是我为帮了高正的忙而赎罪。”
云玉等女子醒后才问了些她的状况,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亲友来接她回去。她名叫琴霜,乃金陵府人。家中父母已过世,本来是来苏州是要投靠姨娘,结果姨娘全家早已迁离不知去向。她四处打听姨娘下落,那天正好在一家药店门口的小摊贩处打听,碰上了带着家丁去酒肆吃酒的高正,被他以指路为名目诓骗到了草庐。刚好高正正要施暴之时,师徒三人刚抵达高府,高家主母派人找到他急召他回去,才侥幸逃过一劫。然而高正不甘罢手,派手下奴仆将她捆绑于草庐之中,使各种手段欲使其屈服。她性子执拗宁死不屈,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甚至毒打咒骂,才弄得如此虚弱不堪。当天夜里,她听到打斗之声,清醒了过来。后来听到师徒三人说话声,因嘴巴被布团堵住发不出声音来,情急之下用肩和头推倒身侧的小柜子,才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可想高正平日里有多张扬跋扈。一个刺史之子也能作恶至此,兄弟二人不免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亡。二人都忍不住握紧了双拳,恨不得能将此人挫骨扬灰。
云玉帮忙安置妥当后,便先启程回去道观领罚,在后山面壁足有一个月之久。他的确是在认真地反省,但也在疑惑到底这样的修道之路意义何在。高正之事若非亲眼所见,可能他还能安于此道。从小到大,几乎他的人生所有的安排都是跟随着父母的铺排或者云珏的轨迹,而他从未尝试过按照自己的意愿提出过想如何走自己的路。这一次,他的心里开始生出了一把叛逆的声音,不为别人所认为的正确与否而左右,只质问自己心中是否觉得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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