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路老爹把三个儿子赶走后,大贵、大富、大昌三人虽说不愿扔给父亲一个人扛着,可也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眼里噙着泪水流连回望片刻,便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跑。兄弟三人路上遇到贵荪他娘拦路问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跑,气得贵荪娘直骂街。
三兄弟一路快跑来到家中,母亲见他们这样冒失想是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母亲让他们别慌,先一五一十的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和事情原委。没太多废话也没太多数落,只是说“昨天晚上让你们安分些,偏是不听!”边说边往里屋炕上的木头柜走去,跪在炕沿儿上草草的翻出来几件换洗的衣裳,和翻腾了好久凑到一起的几张零碎票子。一眼扫过去就能数的清的数目。
“家里就这么些了,你们拿着去南村找你舅舅。”母亲说道。
“哦,我们什么时候就可以回来了?”大富问。
“我觉得我们这次祸闯得太大了,贵荪他们家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大昌说,“我们只能出去避一避了。”
“可是家里就剩爹和娘…….”大贵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和父亲分离时的场景,眼角泛起了泪花,心里只悔不该太鲁莽。
“最近听人家说,镇上和县里来了部队上的人来征兵了。”路母说,“到了你舅舅那边让他打听着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把你们送去参军。就说是我特意嘱咐的!”
“哦…….这……这样行吗?”大富又问道。
“年纪轻轻的后生家!不要这么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做人做事,要行得正立得直!谁都有个犯错儿的时候。做错了就要认,就要面对后果。这是一个爷们儿家该有的担当!他们外人欺负我们这一阵子不要紧,和那些个不讲道理的人也不需要整那些虚的。一时惹不起我们躲得起,该低头时要低头,但是要让外人一辈子都这么欺负瞧不起,那也太败兴了!”
三个儿子此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听着母亲的训斥和教诲。大贵和大富憋着眼泪低着头,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妈!我以后一定挣好多钱回来,让你和爹在家享福!”大富含着泪咬着牙说,好像牙齿咬得越紧眼泪就会更坚强,不会那么轻易掉下来。
大昌则跪在角落,仰着脸看着母亲,从没见过母亲这样严肃过,他心里已经猜到这次离开再回来可能要很久以后了,而且父亲又得替他们顶下好多罪过。
“别腻歪了!赶紧走!快去。家里出不了岔子。甭瞎惦记!也该让你们出去吃点苦头了。”路母边说边推着仨小子起来拿东西往门外走。
大贵、大富、大昌出来后听从母亲的话便火速往舅舅家去了。
大约七八里地的路程,兄弟三人来到了南村舅舅家。从早上一路奔走到现在,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也不知道家里父亲那边怎么样,舅舅忙安顿他们吃了饭垫垫。又问发生了什么事,弟兄三人一五一十地给舅舅讲了来。舅舅心里琢磨这事情是有点棘手,要赶紧把他们安顿了去才是,在自己这里太久了肯定不方便。那福顺在这周围的人脉广的很,这么大三个大后生,想藏怕是藏不住。
随后大富和大昌又提起母亲嘱咐的参军入伍的事,舅舅一拍脑门:“对呀!我咋没想到。最近正在征兵呢!”
“那……我们可以去吗?”大贵问道。
“应该可以吧,明天我带你们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报名。镇上就不去了,那边熟人太多不方便。”舅舅在饭桌旁边说道,“我姐关键时刻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嘛!比我活泛多了。”
话说第二日一早,舅舅便带着三人出门搭车去了县城,找到了招兵办事处。招兵办几个年轻的同志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问他们有没有带户口来,母亲在出门时便有了这个方面的考虑和思想准备,所以把三个儿子的户口从户口簿里分别拿了出来,分给他们各人。由于哥俩年龄正当时,身子体格看着又极为壮实,言谈举止也都是乡下后生,有着庄稼人的憨厚朴实,又看着浑身透着的小后生的精神干练,不是那拖泥带水的孬怂样。部队的负责人看了着实喜欢,然后很顺利的便办理完了入伍登记,过几日到了指定日子,在此地集合跟随队伍坐火车出发就可以了。只是大昌年龄还小,没有到了入伍的录取线,只好作罢。舅舅还是松了一口气,安顿下两个算两个,最后这个小的最后再说。只求等部队出发前的这几日千万别再生什么事端就阿弥陀佛了。
话说路老爹那边,贵荪被四柱风风火火的抱回村子,路过谷场的时候,独自在那里晒太阳的老教师也忙得追过来问:“四柱啊!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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