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一起去好吗?”
“不可能,”拉斐尔笑道,“你胆子这么小,身材又这么好,会成为我的累赘!”
“我要去!”
“不带你去!”
“我偏要去!”
僵持不下。
四目相对。
“你想啊,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去,出了问题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如果我一个人去了没回来,你还可以喊人来帮忙不是吗?”
艾茜怀疑地看着他。
傻姑娘,除了你还有几个人愿意来呢?
那两个家伙应该会吧。
“不过你可不能告诉莱昂纳多和米罗,如果我的期末考试还要他们帮忙的话,以后怎么见人啊。”
“那……好吧,”艾茜犹疑道,“你得快点回来哦。”
“一定。”
于是他们起身离开图书馆,在大路上分别。
拉斐尔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一路安慰自己。
“师父让我去威廉古堡干什么?他只写了四个字,我去看一眼就回来也没问题吧?”
“传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不定诅咒已经消失了?”
“再说我们这是喜剧噢,又不是恐怖故事,不会真的让我回不来吧?好歹我也是主角啊,把我写死了作者不要赚钱了?”
拉斐尔找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真有作者将主角写死的。
无论怎样,到晚餐时间了。
无论有什么烦恼、困难,都应该抛在脑后,舒舒服服地吃一顿晚餐。
拉斐尔推门而入。
“哟!拉斐尔!”
“米罗,这么兴奋,看来考得不错?”
“哈哈哈,这要多亏了芙蕾雅,虽然我题目和答案都看不懂,但我觉得考得挺好!”
你这种自信到底怎么来的……拉斐尔苦笑。
“莱昂纳多?”
“怎么?”
“今晚我们去大吃一顿吧!”
米罗举手道:“我赞成我赞成!”
莱昂纳多微微察觉出了异样,但没有问。
他们愉快地享用了晚餐。
……
……
翌日,一大早拉斐尔就偷偷溜出了门。
“现在是白天,古堡应该不会很恐怖吧?”他这样想到。
从学院到威廉古堡距离可不近,于是拉斐尔先来到了学院的共享马厩。
拉斐尔看着一匹匹高矮胖瘦不一的马,开始挑选。
只见他一路走过去,简简单单地用手扫了扫马鬃,片刻后便有了心仪之选,办理完手续,他一路躲着治安官,骑着马前往古堡。
这条路显然已经有很多年没人走过了。
那些不怕死的冒险者,都如愿以偿地死了。
也许今天就要再多一个。
沿路的景色在慢慢变暗,雾气渐浓。
忽然,马儿不肯往前走了。
此时拉斐尔已经能远远望见古堡的尖塔,他便下马松开了缰绳,“你去吧,辛苦了。”
马儿如脱缰的野马般飞速往回跑。
这什么破比喻,它本来就是马啊?
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注意什么语病、什么野马非马、什么修辞手法了,越是靠近古堡,拉斐尔觉得就越是有疯狂的怨魂在歇斯底里地吼叫。
拉斐尔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可一点儿也不期待这趟古堡之旅。
雾气越来越浓,几米开外就已经模糊不清,拉斐尔只能凭借着感觉往古堡方向移动。
不知走了多远。
一堵墙出现在拉斐尔的鼻尖前。
“好险好险,差点撞上去了。”
拉斐尔沿着墙移动,来到了古堡正门口。
几只乌鸦在树上多嘴。
拉斐尔并不急着进入,而是决定先在古堡外观望一番。
藤蔓植物,爬满了古堡的窗户。
古堡里一片荒芜,长满杂草的泥土。
果然如传说中所说的一样,古堡的主体结构依然保持得比较完善,里面看上去竟然是还能住人的样子。
当然也没人会住就是了。
不再犹豫,此刻已近正午,是进入古堡的好时机。
于是拉斐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拐杖糖,他轻轻拆开包装纸,然后把它含在嘴里。
拐杖糖使他冷静。
拐杖糖带给他勇气。
拉斐尔用力推开庭院的大铁门。
突然一只黑猫一闪而过,在消失前,回头朝他露出了哭一样的微笑。
“喂喂,很吓人的好不好!这里怎么会有猫?”
不怕不怕,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用力迈出一大步,走进了庭院。
拉斐尔看见庭院中间有一个无比巨大的残破树墩,这应该就是当年的吊死鬼之树了。
他尽量不去想这棵树和树下发生的事。
“我看不见树,我看不见树……”
人总是喜欢欺骗自己的。
他迅速穿过庭院来到古堡大厅门口。
令人意外的是,大厅的门竟然还完整地存在着,关得严严实实。
难道不应该残破不堪吗?
这扇门的存在,难道是为了不让人进去,或是为了……不让什么东西出来?
拉斐尔不寒而栗。
既然有门,那就应该敲门吧?
无论里面有没有人,应有的礼貌不能忘。
于是拉斐尔轻轻敲门,“打搅了打搅了,莫怪莫怪。”
“吱呀”一声,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
拉斐尔立刻后跳一步,右手握住匕首,引而不发。
一个身影渐渐浮现。
那竟然是一只站立的猪?
一只衣着华丽、举止优雅的猪?
“请进请进,哎呀,真是好久没有人过来了。”
“我会进来才怪!怎么想这都非常不对劲好吗!”
“是吗?那就太遗憾了。”猪优雅地合上门。
“?”拉斐尔有点懵,“这什么状况?”
好奇心折磨着他。
如果那只猪坚持要他进来,他绝不会轻易进入,但猪竟然直接把门关了?
不行,非进去不可,不然不就白来了?
人啊,贱。
于是拉斐尔再次敲门。
“又是你?”猪抱怨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我待会儿还要念约翰福音呢。”
“进来进来,请问你是?”
“看不出来吗?”猪优雅地转身,“我是城堡的管家。”
“可你是一只猪啊?”
“猪就不能当管家吗?”管家用蹄子指着拉斐尔,“小心我告你种族歧视。”
“啊啊,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要误会,不要误会,那我进来了?”
“请随意。”管家侧身让出路来。
拉斐尔毫无畏惧……才怪,提心吊胆地踏进门。
门立刻自动关闭。
好像很心急一样。
好像饿了很多天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食。
好像餐桌前的米罗。
我这么形容他,应该不会被打吧?
“什么情况?”拉斐尔觉得非常不对劲。
“没什么情况呀,”管家优雅地摸了摸肚皮,“你就要死了。”
他宣告了拉斐尔的死亡。
“哈哈哈,”拉斐尔原先还有一些害怕的,此时却被激起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就凭你这只猪也配断言我的生死?”
“你又歧视猪。”管家好像还有些委屈。
“歧视你又怎么样?你告我啊?”
“有趣,很久没有人和我聊天了。”
“很久?”
“很久啊,久到我都记不太清了。”
“既然我都进来了,是不是该请我坐下?”
“哎呀,差点忘了,真是失礼,请坐。”管家优雅地鞠躬。
拉斐尔环视大厅,发现并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于是他径直上楼。
“你去哪?”
“我去找把椅子坐啊。”
“你这小娃娃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很老吗?”
“你仔细想想,我是谁?”
“你刚才说你是管家……管家……你就是当时伯爵的管家?那你可真是够老的,你怎么还不死?”
“放心吧,你在我前头。”
针锋相对。
“哦?怎么说?”
“因为接下来我会杀死你。”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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