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翊翻身下马,一众人赶紧围过来问安,嚷着要为大家接风洗尘。
他关心着城中的百姓,便说道,“知州大人,眼下最紧急的事,难道不是城中百姓的病情吗?至于接风洗尘的事,延后再说。”
冯知州表情一讪,只得回道,“是,太孙殿下。”
陆子翊拒绝了接风洗尘,命冯知州派人接收送来的慰问品。
车马队在一位同知的带领下,来到衙门一侧的库房。
“药材放这儿,粮食放这儿,衣物放这儿!”同知手指三处,大声说道。
冀州州府的衙役们,和随行的家丁护卫们,一起搬运起了货物。
林园和韩紫菱几个女子,由冯知州派来的嬷嬷接见着,几人刚坐上马车,正准备前往下榻的别院时,韩家家丁急慌慌跑来,“大……大小姐,不……不好了!”
脸色惨白,一脸的慌乱。
韩紫菱刚坐稳当,闻言飞快挑起车帘,忙问道,“老陈,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这位是韩家的一个老诚可靠的大管事,她特意安排他跟来押送车队的。
老陈都慌了,难道,出大事了?
老陈急得跺脚,“是货物……哎呀,大小姐快亲自去看看吧,太孙殿下和知州大人都去了呢,还要啊,殿下的脸色很难看。”
惊动了知州和陆子翊?
韩紫菱的心头,乱跳起来。
白术安慰着她,“小姐别慌,不会是咱们的货物的。”
“下去看看。”韩紫菱咬了咬唇,挑帘子下了马车。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
白术跟着下了车。
另有两个专门保护韩紫的贴身护卫,也跟在韩紫菱的身后,主仆四人跟着韩家管家老陈,来到堆放货物的库房。
林园听到前方的动静,放下挑起的车帘子,无声地笑了笑。
韩紫菱,你我的比赛,到此结束了。
林恩大步走来,“阿园。”他低声道,“出事了。”
“我听见了。”林园笑微微疲乏,“接下来,咱们该忙正事了。”
林恩点头,“城中情况不太好,陆子翊说,知州隐瞒着情况呢。”
“所以我们才来啊,来揭发出来!”林园冷笑。
冀州的知州,据说,是韩太师的门生!
韩紫菱到了库房。
库房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大家见到韩紫菱来了,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韩紫菱的心里头,越发跳腾个不停。
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大小姐,你来看看你们家的货物。”有官员指着一堆粮食包,“粮食里参杂泥灰,而且还是霉的!还有这衣物,你居然拿旧衣来?还有这药材……,这是药吗?不是便宜的甘草和葛藤,便是药渣!而且全是霉的!霉的药哪里能用?吃了会死人的!”
有几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渐渐的,说话声越来越多,看向韩紫菱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了。
白术几时见过这等场合,吓得脸色惨白,缩在韩紫的身后。
韩紫菱不相信自家的货物,会成了这样,这……这明明是林园的,怎么会是她的?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家的货物,全是太师亲点后装车的,我家的管事老陈可以做证!”韩紫菱辩解道。
那官吏冷笑一声,“是不是太师亲点,我们没见着,不清楚,但这些东西,确实是从你们家的马车上搬下来的,而且是你们家的这位管事亲自带人搬的,我们不可能弄错!你有疑问,你问自家的管事去!”
韩紫菱马上看向管事,“老陈?怎么回事?”
当着陆子翊和冯知州的面,自家送来慰问的产品出了问题,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打爷爷韩太师的脸!
管事老陈哭丧着脸,“小姐,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奴将马车队赶来这里,就马上搬起货物来……”
“你有没有离开过?”韩紫菱怒问。
“没有,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老陈回道。
“这里没有一人离开过,韩大小姐。”那官员冷笑,“你还是自己想想,哪儿出了问题了吧。”
哪儿出了问题?
哪儿出了问题,她哪儿知道?她一路上仔仔细细着呢。
她使着眼神向冯知州求救,冯知州马上将眼睛挪开,这哪里救得不了?
众目睽睽之下,都看着呢,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啊!
搞不好引火上身,冯知州便不理会韩紫菱了。
韩紫菱回答不出来,冯知州又不帮她,她只好说道,“是我家里疏忽了,我会自省自罚对仆人严加管教的。”
那同知又道,“得亏是在州府衙门里发现货物出了问题,若是送到了灾民们的手里,韩大小姐,他们气急了,可是会杀人的!因为这些货物不仅不能用,还能要人命!”
韩紫菱的脸色,又是一变。
灾民暴动的事,临行前祖父曾对她说过,要她务必不要接触灾民们,一是不要染上病,二是防灾民心情不好时暴动伤及她性命。
“这些货物全都不能用了,接出去焚烧后掩埋。”陆子翊下着命令。
“是,太孙殿下。”冯知州上前一步,回道。
……
送来赈灾的物品出现了问题,韩紫菱没脸再在人群面前出现,在货物被拉去焚烧之后,她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回了临时别院,不敢再抛头露面。
她在屋中大发着脾气,“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明明是林园倒霉,怎么成了我?来人来人!”一个护卫走到门口,“大小姐。”
“去把王大胡子给我叫来!”韩紫菱咬牙切齿,收了她家的好处,居然办坏了事情?
“是!”护卫领命而去。
王大胡子眼见自己办的事情没有成功,吓得一直惶惶不安。
收到韩家递来的秘密纸条,说韩紫菱要见他,他更是吓得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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