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有浣衣局的规矩,像是妃位送洗的衣物都会登记,各宫宫人来取衣服的时候,也会按照登记之册进行清点。若是东西数目不对,也不会等送到了淑妃宫中才过来发现,柳儿身上瑟瑟发抖,目送丽燕趾高气扬的离开。
“跟你说了,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淑妃娘娘什么心眼,摆明了就是挖了个坑让你跳,瞧见没,这掖庭宫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翠儿嗔怒,“兰生,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柳儿熨马甲我们都看见了,你还说淑妃娘娘怎么敢把这么好料子的衣服往浣衣局里送,柳儿把马甲交给淑妃宫里云珠的你也看见了,你也知道柳儿是冤枉的。”
“我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冤枉了,我妹子刚跟我说,云珠因为做事马虎,没有仔细核对衣物,被淑妃娘娘杖打二十,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姐妹们说说,你们有谁看见柳儿洗好了马甲交给云珠了。”
明哲保身,柳儿瞧着平日里一起嬉笑打闹的好姐妹摇着头,往后缩了缩,也不怪她们,大明宫自建成以来,人心便是如此。
“淑妃娘娘是在折磨我,她大可以现在直接拉我过去教训一场,却说东西丢了让我找回来,找到便算了,看着施恩,其实是在施压。”柳儿咬着唇说道。
翠儿提议说:“兴许真的是丢了,要不我陪你去找找云珠,云珠这丫头年纪小,兴许贪玩忘在哪里也说不定啊。”
雨还在下着,今日丽燕这般来掖庭宫,崔嬷嬷便免了柳儿一切的杂务,务必将淑妃的马甲找到。柳儿换衣干的衣裳,独自一人穿着蓑衣悄声进入云珠的屋内。
云珠房门朝北开,屋内一片阴冷,云珠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云珠,我是柳儿。”
云珠伤的不轻,只是挪动了眼皮,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许久,呜咽了一句,“柳儿姐姐。”
“还以为淑妃这是个好差事,总比伺候公主舒服。”柳儿给云珠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下。
建业七年的时候,安月公主刚刚十岁,安月的生母这一年因为一场感冒去世,皇帝就将安月公主交由皇后抚养,住在皇后宫中,那时柳儿每次清晨过去将皇后今日对公主的要求传一遍。
许是年幼丧母,又换了新的环境,造成安月公主脾气暴戾,动不动就对宫人打打杀杀的,下人们敢怒不敢言,云珠就是其中之一。
云珠跟公主同岁,按着公主的生辰八字找的。因为安月公主出生的时候便是体弱多病的,云珠的存在说是为了替公主挡灾。
一众下人里,云珠被安月打的最为严重,加上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的更慢。柳儿时常会拿些伤药救济云珠。
那时皇后说:“安月的脾气是不好,没办法,又不是我亲生的,她指不定以为是本宫害死了她娘,本宫也不好管,只要没打死人,便由着她性子吧。柳儿,你当没看见吧。”
“娘娘,旁人也就算了,云珠才十岁,跟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你瞧公主长得多壮实,云珠瘦的跟个小不点一样,还能替公主挡灾吗?奴婢看娘娘该换几个壮硕一点的丫头伺候公主,她们皮糙肉厚的,公主年纪还小,打也打不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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