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刚啃了一口白馍,正喝着水,一时没忍住,连馍连水都喷到了地上。“你家的金花,可不见得吧,你看你家的金花,现在还理你不成,你想想看,现在的金花都满眼睛都是那些城里面的小伙子,可曾有你。你说她要是真想和你好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想着和你成亲,长青呀,你还年轻,你也不要一棵树上吊死,这事情也不能强求,你妈好几次找我让我和你说说,可是这事情怎么能多说呢,要是你们合适,我从中横插一杠子也不好,但是从现在的局势上看,长青,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就不好了。你浪费了心力,到时候年纪大了,村里的姑娘也看不上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大妈这几句话,正是憋了好一阵,才算脱口而出了。
倒是惹的老头子对她一阵埋怨:“死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人家长青有自己的活法,不用你教,你识几个大字,就开始教训人了,长青人家是初中毕业生,在大队里做委员,什么不懂,要你来教,你吃你的饭吧。”
大妈被大爷一顿臭骂。“我不懂?我不懂?我是不懂,可是知道总不能热脸贴着人家的冷屁股,没结果,我好心相劝而已,我是不认识几个大字,但是我也活了几十年了,我吃的盐巴比他吃的干饭也多了,这点事情我不懂,要真不懂她长青妈就不会一直在我面前唠叨了,说像长青这么大的后生都结婚了,有的小孩都三四个抱在手里了,他呢,现在还是光棍,还在痴心的等那金花呢?金花在哪?那娃娃我是从小看到大的,她眼睛里有谁?她眼睛里没谁?也不会记得谁对她的好,她眼睛里只有自己,如果眼睛里有长青,就不会拖累的长青这样子了。”
大爷一看见大妈越说越来劲,忙提着锄头朝大妈这里走来,脸上朝长青尴尬的笑着,那尴尬样,好相是自己家里人做了对不起长青的事情,长青忙想安慰一下大爷。可是一看见那大爷忙把那几样农具一收拾,连拖带拽的把正吃着饭的大妈拖了起来,嘴里在说:“别吵吵了,人家的事情不该你管,你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一个儿子就行了,人家的事情你少管。”大妈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一边被大爷带着往回走,直到他们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点都听不到了。
留长青一个人楞楞的站在金花家的自留地里。
在这一片的自留地里,只有长青一个人扶着锄头,略显孤单。大妈的话好像点醒了长青,长青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呢?多少年了,他不正一直在等着金花吗?等待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清楚,也许正如大妈所说的竹篮子打水,可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的,他想着他能和金花百年好和,双宿双飞他想着他能和金花有自己的小房子,有他们的小孩子他也千百次的想着,金花可以依偎在他的肩头,可以轻咬着他的耳朵,说一句:“青,我们要个娃吧。”可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或许在梦中看见金花戴着凤冠霞帔,手里牵着红色的姻缘线,他满心欢喜的想看着对方是不是他,可是镜头一过,那旁边拉着姻缘线的根本就不是他,是一只大公鸡,是一只大白鹅,是一只丑灰鸭,就是不是他,他拼命的使劲的用拳头捶击姻缘线那头的,但是他那一拳一拳的像捶在棉花上一样,那鸡鹅鸭照样人模狗样的和金花拜着堂,成着亲,直到送入洞房。
他哭涕着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他眼睁睁的看的真切,金花已经不再属于他。他拼了命的冲进了那个门,以为那门后面就是卧室。可他冲进了是一个院子,院子对面又是一扇门,他感觉来不及了,如果他不强行阻止这一切的话,那金花就不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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