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莲一边听别的同学评论这篇文章,一边端详着eslie的脸。她长着一双美国人少见的绿眼睛,就像一对美丽的绿宝石,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和谦卑。她的身上套着一件中性风格的夹克衫,一头亚麻色的卷曲短发梳得很整齐,从头到尾她都在安静地听着大家的评论,时不时地记上几笔,仿佛大家讨论的那个半生饱受折磨的女人根本就是别人一样。宋晓莲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吗?对人生的风风雨雨不再大呼小叫还是已然麻木?作为一个女儿,在被父亲深深伤害之后,对他怀着的到底又是怎样的感情?她一遍又一遍细细品读着eslie的文章,在读到她50岁之后,为了了解当年父亲曾经在希腊和格林利达做过什么而不得不去图书馆翻阅史料的时候,她真的感到心里一酸。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吴教授对这篇文章给出了总结。他和所有人一样,被这样一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女儿的遭遇所深深吸引,但是他不满足于这个故事自带的惊世骇俗的气质,希望作者能够深入去挖掘这个女儿的内心感受。
“在整个故事里,她都在压抑自己的内心感受,读者并不能看见她。”
eslie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她并不想被看到。”
“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是她自己并不想被看到,还是作者本人不想她被看到?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她自己。你要知道,主人公和作者本人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
可是如果按照这种说法,在写自己的故事的时候,自己不是要和自己切割开来吗?那不是精神分裂吗?宋晓莲在心里问道,可是她不敢直接提问,不知道吴教授会怎么评价。eslie用她的绿眼睛出神地看着吴教授,眼球通透的就好像玻璃珠。可是这个时候,吴教授突然把话锋一转说道:“我说的是写作方法,不是让你们去学如何把自己弄成神经分裂!”
宋晓莲赶紧低下脑袋,不敢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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