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半分意外,想来也是,笑歌怎么可能就会因为花姨一句话就放弃这么多年的追求呢?
不过我也没想过进大都天能有这么麻烦。
跟在他的身后,我出声问道,“看你的意思,是想找她帮你进大都天。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进去能有那么麻烦?”
笑歌回道,“若有这么简单,我宁愿不过来麻烦她。唉,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今日就先在这里呆着吧,明天我们就想法离去。”他勾上我的肩膀,“好啦,有什么事交给我就行了。今天赶路那么累,下去放松放松。”
说完吹着口哨就溜到船内那豪华的大客厅,也就是我们刚钻进来地方。刚才我本以为这底下是一片森林,但进门才发现不是,反而其中个个都穿着华丽又整齐,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
不过那时还没等我怎么细看,就遇到了花姨,然后被拉去听他俩谈话。房间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出来明显轻松多了。
面前这一大片地,整齐摆着几十多个红木大桌,围着桌子坐的人是满满当当,旁边还站着不少观众,场内声音鼎沸,似乎都要快掀翻了房板。真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让这么多人欢呼。
笑歌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带着我径直就往下走,转悠来去,找不到什么位置坐下。于是我两跟木头一样矗在人家后面观看。
面前这些人,围着的桌上,有一黑色桃盒,有光漆面,显得很是不凡。
围着盒子的两边各有一四方绒布,上书两字一大一小。
我在旁驻足半天,发现坐着的这些人,在每一次桃盒摇动前,就将金银宝珠往那一大一小两边上放,更有甚者,还有抓住大银票往里扔的,最让我心惊地是,那些夹杂着银票出去的纸张上,我还不时看到印着鲜红契约的地契二字。
我心头一片凉,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赌博吗?!我以前只听过赌博这事,但从来没接触过。这第一次见到,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新奇,反倒心头满是震惊。
这些人是属于家财万贯,连房屋地契都不在意。还是真的对这东西痴迷到连房屋地契也可以随手掷出?就算我不怎么拥有过这些东西,但我最起码也知道房没了,住哪?难不成像我一样成天满世界找地方过夜?而且这大都天脚下,地契价格不便宜吧?
我再将视线转回到扔出去这些价值不菲的这些人去。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一脸狂热之色,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如饿狼一般,看着待获食物的神采。脸上,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如小虬龙,狰狞之意犹如遇有杀父之仇的人儿。
他们的嘴里还不住地从腔里,再到肺里,再从喉咙嘶吼而出带着绝地求生般疯狂的词语,“大!大!大!小!小!小!”
声音此起彼伏,听的我耳朵发麻。
而等每一次那桃木行揭开之后,这些词就被什么老天保佑,坟头青烟,上天有眼所替代。但同时也有不少什么千刀万剐,下油锅,草他娘的,狗祖宗,等等各式各样不堪入耳骂人的话就一同飙了出来。
红木桌子啪啪啪被这些人的手拍的震天作响,让我真担心这桌子会不会受不住被一巴掌拍断了去。更有甚者,盒子开了之后,双腿一软,两眼一黑地就跪倒了地上,然后开始痛哭打滚,不过像这种事,很快就有人过来将其拖走了。
我看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聊,低声问笑歌道,“看这个有什么意思?”
笑歌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又笑着道,“一般人很少会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后,还会与你一样一脸无所谓。你倒是有意思。”
我瞥了瞥嘴,心想到以前见到的那些鲜血横流,断胳膊断腿天上乱飞的场景不知道比这个刺激多少。但是我也没说出口,反问道,“这些钱财之类的,丢到里面,输了就彻底没了?”
笑歌点了点头,“你看这些人像是搞慈善的吗?”
“这倒也是,不过少了金银财宝还好说,那这些连地契都扔进去的人,万一输了,不就很麻烦?”
笑歌那边鼻子哼出一声,“他们不是扔地契,而是在扔他们的命。输了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吧。”
笑歌这样一说,一股凉意从我背后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是啊,连这些东西都能赌出去,那我怕性命这个东西,也是对他们也没什么用。
我本觉得我是个不要命的家伙,但是与这些人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笑歌将头扭了过来,看着我道,“你该不是想去玩两手吧。”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可能去玩这个?”
笑歌突然似恍然大悟般道,“也是,你想玩也没有钱,哈哈!”不过他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了一部分那日杨花落赠与我们的诊费,潇洒道,“都过来了,不玩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来!你上场,我给你压阵!”
接着不顾我的反对,将我一把推上一刚露出的空位。将我肩膀一摁,“别怕,输光了也无所谓。”
虽然笑歌这么说,但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对他道,“我是想说万一我把这些人赢了,那岂不是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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