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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句,就忍不住向苏子籍投去了一眼。

“此人真是读书种子,我原本以为此子要读书仅仅是攀附之谋,不想是真得了要旨者,不过十五岁年纪,能写出这经论,实可叹一声后生可畏!”

方文韶并不知道苏子籍是因得了自己的经验,方能进步神速,而且风格相似,让方文韶更生出知己之感。

“虽文章还欠了点火候,但是这是相对举人来说。”

“要说府试之秀才,不敢说如取囊中之物,也十之八九。”

“这样的人,就算未必是贵人,中个举人也不难,特别是考虑到才十五岁,更是前途广大,若能考取了进士,走上朝堂,本县就多出一个县绅人家了。”

别看方家有个举人,在这镇是两大姓之一,但跟郑家这种出了一个进士的家族比,已落了下风,若不能在自己或方惜这一代出个进士,怕这三秋渡,会渐渐变成众人眼中的郑家镇。

虽两家交好,可这不是方文韶愿意看到的事,所以才会想要替儿子结交善缘,但这少年还得再看看。

这念不过是快速闪过,现实中,方文韶不过是微微一怔,看完也不说话,见余下几人交卷,一一取过看了。

看完,方文韶心中一叹。

“张胜可算最次,只能说勉强取个童生,还得看运气。”

“余律和儿子方惜,已有点火候,中童生是理所当然,府试的话,也可以试下,看运气了。”

“至于苏子籍,锥处囊中,其末立见,虽没有抹平到举人的差距,但也差距不远了。”

方文韶是过来人,深刻知道童生其实有点天赋,认真学习,就可考取。

童生到秀才也不难,但秀才到举人,其实有个天堑,相差甚大,多少个少年成名的神童、才子,都卡在这一关。

有人说是时运,这有关系,但更大的原因是跨不过这天堑。

而这少年,竟然已经接近了。

当下心情很复杂,对苏子籍说:“苏贤侄,你这经论写得堪称老练,府试我觉得没有问题,只需运气不太差便可中。”

这运气,往往是指忌讳,或考官的喜好。

但凡不是碰见特立独行些,或对某一篇经论莫名厌恶的考官,这种四平八稳的文章,起码不会拖后腿。

苏子籍听出方文韶对自己的赞赏,心中惭愧,自己不过是沾了刚刚得到方文韶经验的光,忙谦逊道谢。

余律拿了文看了,脸上神情惊讶,连漫不经心的张胜都变了色。

苏子籍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惊讶着自己的进步,很明显,短暂几日,自己文章又进步了。

方文韶暗暗感慨,自己刚才还有猜疑,现在看来,论这水平,怕是结交还嫌稍迟了,就要进一步说话,方郑氏笑说:“天色晚了,我已让厨房备了酒菜,不如你们边吃边聊?”

难得看到丈夫跟个晚辈这样投机,却不得不插话进来,免得错过了晚饭,让人家饿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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