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下的土壤会更紧实不知是真的还是广为人知的错觉,也许树根会留住更多土壤,至少比周围被水泡散的泥沙更适合扎营。
我收回刚刚的话,就算在树下也不适合扎营。我刚刚打下的支撑铁钎就随着周围的水流产生了一点点歪斜,只能重新再打下另一根。
“邵青哥,你钉子还没打好吗?”
安安在边上把固定帐篷的尼龙绳当弹力绳握在手中玩着,语气颇为不耐烦。
大姐,我这可是在泥巴上打钉子啊,就不能耐心一点吗?不然你来打钉,我来干拉绳这种轻松的活计。
“……再等等。”
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三个字。对方只是个小姑娘,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凶她……我感觉这样下去肯定会把她宠坏。
不过宠坏就宠坏吧,也只有我们几个会像哥哥一样宠她了。
我听说她还有个姐姐,但她似乎从没回来看过安安。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姐妹情也是相当淡薄。
安安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也没人打算告诉她。这样对她来说的确好受些,也许等她慢慢长大,她自己会意识到吧。
“等你打好钉都已经晚上啦,饭也都被我们吃光啦!到时候我们都钻进帐篷里睡觉,就你一个人挥着锤子在外头打钉子!”
“好了好了,我这不正在打吗,马上就好了!”
我额角的青筋几乎要鼓了出来。本来在这个地方打钉就非常令人烦躁,还有个人在耳边催促。我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铁钉上,用力把它砸进地里。
几锤子下去之后,铁钉底部传来相当大的阻力。我心知这是终于打进泥土中了,长长松了一口气。
“拴绳吧,我弄好了。”
“终于……”
安安把手中玩弄了快一个小时的绳结套在了粗铁钉顶部。活结立刻收紧,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嘿嘿,好看不?”
我累得直不起腰,正想伸手按摩一下酸痛的腰椎,就被安安强行拖了过去,被逼着欣赏她又做出的什么“艺术品”。
“什么好看不……”
我顺着她手臂看过去,那尼龙绳的绳结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成了蝴蝶结。
“……为什么不打正常的绳结?这样打结很危险,容易松。”
“放心啦,蝴蝶结底下有正常的绳结,我只不过在上面又打了一个。”
“……真的吗?”
“切,你不信就算了,”安安翻个白眼,推我走了两步,“你不是累吗?歇着去吧,我给别人看去!”
虽然我很想说就算别人看到了也会说你的,但我总觉得如果真说了出来,安安恐怕会一整天不理我。
好不容易被放过了,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夜间似乎下过雨,我睡觉时偶尔听到了雨声。但早上起来一看,帐篷表面还是干的。好像那场雨刻意避过了我们搭建的帐篷,拐弯落到了地面上。
“这什么情况?”
原本是我抚摸着干燥的帐篷表面发出的自言自语,却被路过的峥叔听了个正着。
“你说的是这个?”
“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峥叔也知道,但他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之前没来过这附近,第一次见吧?”
“对啊,”我一脸无奈,“你们自己定的规矩,不让我们出区,现在又开始怪我们没见识。”
“只要往那边走你就知道了,别玩太久,吃过早饭我们就该出发了。”
我嘴上乖巧地答应着,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这些人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错误并转移话题。
峥叔所指的方向是沼泽的更深处,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原。也许形容为草原并不贴切,草根底下若隐若现的水色添了一份深邃。当然,也预示了不少危险。
如果独自一个人来到这片沼泽,一不小心踩进水中,陷进底下的淤泥里,就别想再爬出来了。四周的吸血寄生虫闻到生肉的气味会蜂拥而至,从里到外把猎物吸成一具干尸。
长草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表面看上去像一块完整的土地上生长着茂密的草叶,底下实际上是空的,只不过没有水面反光,看起来像是和土壤同一颜色。踩进去的后果显而易见,轻者脏了鞋,重者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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