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流水一天天地过去了,石德天翘首以盼,屈算着该当父亲的日子但石二妹怀胎到了十个月,竟然全无分娩的迹象。这令一直满怀希冀的石德天焦急万分,请来了大队的接生员石婶。
石婶剪着一个齐耳短发,身穿着光鲜的襟衫。
石婶的父亲是乡村有名的郎中,故此她也学会了把腕察脉等本领。
石婶在替石二妹检查过后,一直紧锁的眉宇始终没有松开,向石德天道:“我干接生婆这一行已经有十几年了,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怀的胎。”
石德天脸有忧色地问:“我妻子过了分娩之期,肚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的危险呢”
石婶摆了摆手:“不会。”
石德天问:“为什么呢”
石婶摆出了理由:“如果肚里的孩子有危险,你妻子肚里的胎音要么是杂乱无章,要么是声息渐弱但如今我听出她肚里的胎音节奏均匀、强劲有力,好像有人在唱着一首颂歌似的。”
石德天:“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石婶双手一摊,但她见到石德天那副忧愁的模样,便说,“你妻子怀的胎实属奇异,但或许以后你的儿子也会是个奇异的人哩。”
石德天:“这……”
石婶安慰道:“石老师,你也是个见识多的人。你急着做父亲,但也来不得过度焦急。世间的事情只能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如今,你唯有等啦。”
石德天叹了口气:“那也只好按捺性子等吧。”
看着妻子的肚子天天在慢慢隆起,石德天天天都在提心吊胆,怕她会出什么的问题。
村中的三姑六婆议论纷纷,有的说怀孕那么久都生不出来,肯定是个妖魔般的怪胎有的却说可能是个宝胎。
有谁会估料,这么一等,竟足足等了二年之久。
1978年12月17日那天,吃过晚饭后,石二妹蓦觉肚子里孩子踢得分外的勤,肚子也格外的疼,心跳得格外的慌。
石德天问:“老婆,今天的情况跟往日可有不同”
石二妹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喘过大气后回答:“老公,我感到今天跟往日大有不同,可能今晚是临盆之夜了。”
“啊”石德天又是喜来又是担忧,连忙去叫接生婆石婶前来。石婶正在家里食晚饭,乍地听到石德天这一说,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扔下,扭着突出的肥臀,跟在石德天的后面,匆匆赶去。
她先是把脉,继而翻看石二妹的舌头,后听她的胎音,仔细察看过后,道:“石校长,种种迹象表明,今晚确实是你妻子分娩之期,看来你苦等苦盼,整整二年,今夜就可以当父亲了。”
石婶对躺在床上的二妹说:“你顺着我数的数,肚子使劲地憋。”
“唔。”已是满头大汗的石二妹点了点头。
“一、二、三,一、二、三……”陆婶加大声音在叫,石二妹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用力地憋,想用气将在肚里的婴孩往外挤。
里间妻子的呻吟声不绝,石德天的心像放在油锅里面受煎熬着。
在外间的石德天的心也跟随着叫声、呻吟声不断地揪动着。
石婶扭尽六壬,石二妹在里间床上辗转呻吟,但肚子里的婴儿却老不肯出来。
听到妻子呻吟声时高时低,石德天在厅里踯躅徘徊,心焦如焚。
石婶从里屋走了出来,用衣袖拭擦着额角黄豆般的汗,一脸的无奈,眼波带着几分的绝望:“石校长,看来事情不好办呀”
石德天的心一阵阵的抽痛:“你的意思是”
石婶征询道:“你是打算要妻子,还是要孩子”
石德天口气坚决:“我当然是妻子孩子两样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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