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那只奇怪的白鸟再也没有出现,可每每朱九想到那鸟儿能探知自己的想法时,就觉得有些别扭,不敢再胡思乱想。
朱九担心无意中再次得罪这只从天而降的怪鸟,那股凌厉的杀意,朱九记忆犹新。
朱九也数次尝试和这只白鸟说话或者沟通,可都没有半点回应,只好默默赶路,不再去理会它。
向北而行已经接近五天,冰冷的寒风已经带上几分刀剑的凌厉,割的皮肤生疼。
朱九的脚被冻得开裂,血水还没来得及流出就被冻结在脚面的皮肤上,他不得不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搓搓脚,免得还没到家,脚已经被冻得废掉。
埋骨地的两年带给朱九太多的变化,如果说十四岁之前的朱九只是村庄里一个嬉戏打闹的顽童,那么现在的朱九已经初步见识了真实世界的残酷,甚至比普通人见识到的要深刻许多,残酷许多!
因为他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鲜血,这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
正是这些鲜血,让他的心智提前成熟,成熟的有些残忍,这是被逼出来的成熟,与年纪无关。
日复一日的跋涉中,朱九心头有几个疑问也越来越强烈,这几个疑问让他感到不安。
逃出埋骨地以来,已经将近二十五天,为何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如果这路途如此安宁,为何那些老兵和尸蝗们对这一片地域充满恐惧?阿牛说的恶鬼又从何来?种种疑问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这天正午,朱九静静地站在河边,极目远眺:大河从他的脚下缓缓转了个大弯,由北转而向西,然后笔直地直插西方天地交接处,朱九估算着自己走过的路途,大蟒山脉应该就在东方或者再偏北一些,想来偏差已经不大,是时候向东走了。
朱九将几个水袋装满,除了一路背在背上风干的鱼干,他又凿开冰层捉上几条新鲜的大鱼,去鳞去骨,把鱼肉剔了下来。
朱九将两把剑牢牢地缚在腰间,剑是一长一短,长的一把是用刀磨出来的,刀把剑身,感觉有点不伦不类,但剑是用来杀人的,好用就行,朱九试了试轻重,居然非常合手!
北方地区的地形明显不同于南方平坦的荒原,一路走来渐渐变得崎岖不平,山地树林也多了起来,朱九前进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天虽然依旧寒冷彻骨,但各种野果和小兽却不时出现,朱九再也不用担心会挨饿了。
大约十五天后,朱九遥望东方,看到一片绵延无际的高大山脉,这片山脉占据了远方的整个地平线,一眼看不到头,一道道山岭仿佛滚地的巨蟒,朱九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波澜壮阔的雄山峻岭,一时间,胸怀大畅!
“难道这就是大蟒山脉?怎么林木如此茂密?“朱九喃喃自语道。
远处的山脉呈现出浓浓的墨绿色,明显是植株茂密所致,可在这北方寒地怎么能有如此茂密的植株?
这疑问一闪而过,朱九没有过于在意,他只要能顺利穿过这片山脉,就可以直接到达卫国边境了,想到这里,朱九多日来的身心疲惫顿时消散了大半。
进入植株繁茂的高山峻岭后,朱九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这里的危险可不仅仅来自于人或所谓的鬼怪,而且还来自于随时会出现的野兽和毒物。
对于大蟒山脉朱九了解的并不多,也仅仅是听过名字,知道方位而已,其实,所处的这片山脉到底是不是大蟒山脉,他也不能肯定。
进入莽莽苍苍的密林峻岭,气候逐渐变得湿热,与山外仿佛两个世界,这样一来倒也免了朱九的冰冻之苦,而且林子里不时跳出几只猕猴,偶尔远处会穿过几只野鹿,各种虫鸟不计其数,吱吱啾啾地,让朱九感觉心情大好。
一路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途中碰到过几只眼中冒着绿光的野狼,也看到过几条缠在树枝上的花斑毒蛇,只是这些兽类都没有要攻击朱九的意思。
最危险的一次,他碰到了一只直立行走的怪兽,这怪兽离自己只有几丈远,浑身长满油亮的绿色鳞片,兽首嘴巴尖尖,眼睛极为细长,有几分像人,又有几分像蛇,诡异无比!
当时朱九已经拔剑在手,可奇怪的是,这怪兽只打量了朱九片刻,便倏忽消失不见,似乎有什么顾忌。
进入山脉第五日晚间,由于枝繁叶茂,朱九已经不能依靠星空的星斗辨别方位,只得找到一处枯树洞暂时容身歇息,等待明天日出后再做打算。
树洞里面极为潮湿,内壁湿漉漉地,散发着浓浓的腐叶味道,树洞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远处偶尔闪现着几点萤火。
密林深山,没有风,出奇的热,朱九的外衣已经被汗水和潮气打湿,他甚至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北方。
找到几根粗树枝挡在树洞口,以防猛兽袭击,朱九便沉沉睡去,他太累了,如今不休息也没有办法,索性便好好歇息。
沉浸在睡梦中的朱九,在朦胧中突然感到眼前一亮,两年来培养出的警觉让他心中悚然而惊,瞬间睁开双眼!
朱九猛地坐起身来,握紧腰间的剑柄,看向枯树洞外,漆黑的夜还是漆黑,但不远处的山谷里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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