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连着几日都没有睡踏实,夜间的风与屋外杂草窸窣的声音着实让她害怕。
自己还要当娇小姐吗?茯苓自嘲道。
她悄悄地披着衣物起了身,望着屋外熹微的阳光,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天快亮了呀。
“汪!”白色的奶团子挤着小脑袋钻进了茯苓的怀里。
“嘘”茯苓将手指放在唇边,小声道:“浮光还在睡着,你要乖些。”
小白狗似懂非懂的晃了晃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茯苓的手背。
“浮光跟着我,可受苦了。若能从这里出去,我便要给她配一门好亲事。”
“今日,府里要迎新人了。”茯苓摸着小白狗的身体,温热柔软,似是让她总是冰冷的手变得暖和起来。
喜庆的气氛几乎要感染到这个偏僻的院落。钟鼓乐从昨夜就一直未停,隐隐约约,越过屋瓦,传进她的耳朵。
“我嫁给他那日,早晨的太阳也是这般。”
小白狗乖巧的卧在茯苓怀里摇了摇尾巴。
“我一夜都未合眼,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喜娘们都说我那日很美,他一定会喜欢我的。”茯苓声音很轻,思绪似是回到了大婚那日。
“虽然之前我们已见过好几次,但他握着我的手下轿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掀了盖头,饮了合卺酒,就是夫妻了。”
“我那时,其实就中意他了吧?”
“也许是更早,也许是在……端午在承恩门看烟火的时候。”
茯苓无奈的笑了笑,这钟鼓乐,多动人呀。
……
“殿下,该更衣了。”海玉托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承乾殿门口,小心翼翼的开口,“宫里派来的迎亲使即刻便到。”
肖之祯一言不发的接过喜服,慢吞吞的套在了身上。
海玉上前,弓着身子替肖之祯系腰带。他眼珠子转了几下,似下定决心似的,笑嘻嘻道:“今日新妇进门,按规矩……”
“如何?”肖之祯冷冰冰地瞥了海玉一眼。
海玉后背一凉,立马陪笑道:“新妇该是拜见主母的。”
肖之祯低头顺着腰间玉佩的穗子,沉默了许久。
海玉站在原地,觉得浑身不自在。自己好端端的,多这个嘴做甚?以主子的性子,他定会疑虑是不是娘娘在他这儿吩咐了什么。
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海玉哭丧着一张脸垂下了眼睛。
肖之祯坐回椅子里,端起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道:“不必了。”
“是。”海玉恭顺的行了个礼,便要退出去。
前脚要迈出殿门,后脚就听到肖之祯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等等。”
“主子有何吩咐?”海玉脚步一滞,转过身来。
“你是本王的奴才,还是这王府的奴才?”肖之祯手臂撑在桌上,抬眼望着海玉。
海玉额前顿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立刻跪在了地上,道:“自是主子的奴才。”
肖之祯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道:“明白就好,下去罢。”
一个时辰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了整个睿王府,王府上下一片嫣红。
肖之祯站在王府门口,冷眼瞧着金顶花轿靠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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