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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叁心中焦急,疑惑也越来越重,眉头拧死,却是对白隙爻此时的状态毫无办法:比之洛秋玄状态,白隙爻的完好无损才更加让人棘手。

陆拾叁几乎没有犹豫的一巴掌便拍在了洛秋玄的身上,发泄的道“你将火儿弄去哪里了?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还该死的一见面就给魂种给控制了,你可真够没用的!”

陆拾叁的这一巴掌拍下,床榻上的洛秋玄并没有半分的反应,更不会知晓的他内心的煎熬。

洛秋玄依旧在他自己的识海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一心想着要如何突破那无形中困住他的屏障,快速的醒来,好看看白隙爻到底如何了。

若是当真如预知中的那般……

洛秋玄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能否在将那预知中的一切经历一遍?又能否幸运的能再找回一个活生生的白隙爻?

心上的痛伴随着身体上的痛,以及那足以撕裂灵魂不安和恐惧,让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就用了那道残魂所言的法子,动了自己生机与寿元。

起初的他还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与摸索,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的自己不能乱、不能慌,若是连自己也出事,又是坏的结果,自己还能根据那预知的先机做出应对的措施,或许那之前出现的转机亦会出现也说不定,算不幸中的万幸。

就怕……他咬着牙,强力压下心中恐慌与蚀骨的痛,凭着生机与寿元燃烧之力,来破那困住他的壁垒,却不知是因着自己体内生机与寿元流逝导致的那壁垒的虚弱,还是当真有用,让他一时没弄明白,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试探在继续,生机在缓慢流逝,那压在他的心头的灰却是越来越重,直至那令他安稳的气息忽然远离。

这样的远离让那压在他心头的恐慌与害怕瞬间涌出,满身的戾气带着魔化的气息向四周涌去,让那本是稳定的试探瞬间的失去了平衡,甚至燃烧了那逐渐被疯狂代替的灵魂,以魂魄之力来冲击那困住他的壁垒。

然,即使在这般,也只是缩小了他隐藏在他识海深处的魂种的大小,并没能让他从中挣脱,自然也就不知晓,在确定他被魂种所困之时,白隙爻的冒险进入。

都说爱恨的界线其实很模糊的,模糊的连那一线相隔的线也摇摆的厉害,不能定性,所以这魂种的存在也并非只有那被重之人会受其影响,就连那诱发这魂种的头也能有所感应。

只不过这种感应玄之又玄,若是常人并不能感知,但白隙爻除外,只因因着魂玉的碎裂她已是介于人魂之间,并不能以常人来看。

所以魂之间那微妙的感知,让她在陆拾叁离开之后,敏锐的发现了洛秋玄的异样,冒险与之相连,其结果便是陆拾叁口中的梦魇被梦所魇。

白隙爻进入洛秋玄的识海,并非是以魂体进入,而是以梦境侵入,镜的正反两面是不同的世界,一处是那攀附在洛秋玄脸上的黑灰色的枯枝藤蔓似的魂种,一处是荡漾着冰寒蚀骨的恨意,那所谓的爱便是缠绕着他的魂种,一寸寸破碎,在他的识海中徜徉。

白隙爻被那蚀骨的恨意缠绕,始终无法走出,亦够不着那被染成的灰黑色情义,那缭绕浓郁的恨意将她钉在漆黑的水牢之中,被贯穿了琵琶骨,浑身钉满了定魂钉,气息奄奄。

可这身上的痛却不及心中的痛半分,那浓郁悲让分不清是真与假,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洛秋玄恨不得她去死。

在这漆黑又刺骨的牢笼之中,她已呆了不知多少个岁月,身上的伤除却那定魂钉与被穿透的琵琶骨之外,还有数不尽的雷霆鞭策,在那混乱的记忆中她好似刚被洛秋玄压着承受那雷霆之火,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从那出雷山之上下来,她便又被投进了这冰寒的水牢之中,甚至还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的与那云袖亲昵缠绵,让她整个人都陷入悲伤的绝望之中。

万念俱灰说的不过是此时的她。

所以陆拾叁所说的梦魇便是她的状态。

只不过在陆拾叁进来之时,她处在的是一个极静的状态之中,是绝望之后的静态,无欲无求,无念无思。

并不知在那镜的反面洛秋玄在耗费生机与魂力,想要打破他们之间这道无形的壁垒。

两人这般的状态,确实因着陆拾叁的一个试探的举动而打破了平衡,那骤然离去的气息让两人都忐忑难安,洛秋玄差点陷入走火入魔的疯狂,白隙爻却是尝到剥皮挖骨之痛,痛的她浑身抽搐,差点与那侵入身体的冰寒融为一体,连那睫羽都染上了一层冰霜,冷的她就连牙齿的颤抖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白隙爻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她的世界再也进不来一丝的光亮,过往的一切都是奢侈,奢侈的她忘了自己是否沐浴过阳光,那些被她珍藏的记忆是否真的存在。

暗无天日,心如死灰,就这般与身下的寒水融为一体,成为这水的一部分。

白隙爻轻声呢喃,却也只是自以为的动了动嘴唇,并未发出一丝的声音,却是挂念的依旧是个让她陷入这般境地的人。

有铁链的碰撞声传来,在她的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道迤逦的身影,几乎不用去辨认,她便知晓来人是谁,那本是婉转清脆的声音,在面对她时总是带着满满的戾气,以致那张端庄美丽的面容扭曲成了丑陋的模样,开口的话便是冰冷的利刃带着剜心之痛“君上已经答应取你的心头血为本宫保胎,而后便会剜你的心肺的心肺为我儿滋补,你放心日后我儿继承帝君之位,掌控了这世间的众妖,本宫第一个让感谢的就是为他提供营养的你”

整个水牢中都是她得意而张狂的笑,刺耳却又飘忽让白隙爻听不真切,却又能痛入骨髓,眼前的模糊终于带上了些许的茫然,四肢的冰寒却是浓重的再无一丝的直觉。

有什么在远离?

她分不清,却突然感到身体腾空,不受控制的在移动,同时那缠绕在她四周的恨意猛烈的的颤抖,直接从她的琵琶骨上穿过缠上了那原本得意的人,拉扯着她不断的往水池中来。

隐约中她似是感觉到了那人的害怕,挣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越来越清晰,还带着阵阵的恐慌,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得意与乖张,求饶与惨叫声似是离得很远,却又似乎很近,不大真实,却终究入了她的耳,让她在茫然慌乱之时有那么一丝的舒爽包含在内。

然,她依旧在水牢深处动弹不得,心是来回绞着痛的,只觉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离她而去,想要抓却如何也抓不住。

这样的恐慌似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又好似过了一生一般的漫长,等她再次回神之时,鼻翼间有令她安心的气息传来,让她那冰冻的四肢逐渐回暖,催促着她一点点的走出了水池,越过了那个凄厉喊叫之人,又在即将踏出水牢之时猛然停顿,只听她用嘶哑到刺耳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你真心待他,我并不是不能成全,可从始至终你待他从未有过真心,只有无穷无尽的利用和欺骗。云袖,你是千年不灭之魂,为何不能为善于人?”

那人在被四周弥漫的恨意一点点的拖入寒池之中,口中的尖叫没有本分的停歇纵使这话也只是让她的声音更加尖锐“你懂什么?本宫要的是永生不灭,是大道天衍,区区人类之力又岂能甘心?”

“神不也是人吗?只不过是强悍一些的人,若是努力修炼,也不是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又何必害人害己?”

“大道天衍若不能参悟,只靠巧取豪夺,那得来又有何用?天地法则总不是人力能控,纵使是神族一脉也不过是知其皮毛而已,若不然那古来众神又岂会那般容易泯灭?众神众仙又岂会仅仅是因着仙界的崩塌便全部陨落,导致几万年后在无人能拥有那无上的神通?就连寿命都受这法则之力的影响再难长寿?”

白隙爻不知道她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每吐出一个字她的嗓子般如刀割一般却仍旧一字一音说的清楚明白,冥冥之中似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话必说,且能让那应该知晓的人听到,但具体是何人她却又模糊不清。

本能之言,连她自己都怔了怔。

再没有多言,在她踏出牢房的那一瞬,冰凉的手指上似是有熟悉的温度传来,让她那荒芜的心有片刻的温暖,而后便握着这为数不多的温暖,一步步的离开了这个折磨了她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地方。

伸手所触,就连空气也带着干燥的暖,但前路也依旧迷茫,让她没能记起最初的目的。

脚步迈的的缓慢,似是每一步都带着一串血印,凄美而又哀婉。

本能的又不辨方向的走,踏出去是心安之所,亦是心痛之在,

却与她有着一镜之隔的洛秋玄正在用自己的生机与灵魂在挣脱魂种的束缚,在他疯狂不计代价的攻击中,那固若金汤的无形壁垒终于有所松动,而那令他安心的气息又再次回归,让他的理智逐渐回笼,却没有停下手上的攻击。

但却也只是几息的时间,而后他便感受到神力与真元受阻,就连那流逝的生机和正在燃烧的魂力也突然一滞,减缓了流逝与燃烧的速度,让他既着急又愤怒,努力想要冲破这重阻碍,却发现力不从心。

洛秋玄从未这般无力过,暴躁眼睛都红了,戾气溢满身,丝丝魔力溢出,成魔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陆拾叁看着两人的状态着实有些抓狂,努力的安慰自己道“师傅说梦境之主在梦境之中是没有脉搏和心跳的,师姐的这般反应实属正常,即使是被梦境所魇,以她如今的修为也能轻易破除,再加上师姐如此的在意这家伙,定然不放心要亲眼看他度过危险的,又怎么能甘愿因着梦魇而留下?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但怕就怕这魇着的她与洛秋玄有关,在分不清真假的时候,被梦境所魇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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