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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行宫里前所未有的寂静。羽林军一遍遍搜查、巡视,宫人们摒声凝气大气不敢出。往日嘻嘻哈哈热闹的榭络阁也是一片安宁,未央刚到榭络阁就看到一脸苍白的锦灵,不觉讶然一惊,凝香凝露默默伺候她洗手更衣完毕,给她们倒上茶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未央以为她还在为那天自己吓唬她生气,便冷冷道:“我今日可不想与你吵架,更不愿与你道歉!”

锦灵撇了撇嘴强打起精神道:“我又不是来与你吵的!”

“哦。”未央神色稍缓:“那你来找我玩的?可我累了一早上,想休息……”

在以往,这明明白白毫不客气的逐客令绝对又得让两人不得安生。可奇怪的是,锦灵微微一怔,咬了咬唇,竟然没发火,起身便告辞。这下倒是未央不好意思了,赶紧拦住她道:“算了,你也难得来找我一趟,想是有什么事,我晚些再去睡。”

锦灵仍是蔫蔫的,可脸色终于是好了点,也微微松了口气。

“好呀,发生什么事了?”未央将腰间一块玉佩的蕙子饶在指尖玩,不经意问道。

锦灵呡了呡唇,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未央微怔,赶紧叫凝香进来。“你这里守着,别让他人进来。”

凝香警觉道:“您干什么去?”

未央不满她的反应,咬牙道:“我与她去内廷说话!”

凝香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未央顾不得与她计较,拉着锦灵去了寝殿。

“好了,你说罢!”

锦灵看这里没人了,这才红了眼圈,低低抽泣。未央不妨她会如此,立刻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给她倒杯茶:“你别哭,倒是说话呀!”

锦灵控制住自己,哽咽道:“我受伤了。”

“啊?”未央刚喝进一口茶,不知怎么接话,勉强咽了道:“你与人打架了?那也不该啊,除了我谁敢打你啊?何况打伤……”

锦灵不理她,径直将衣衫解开,露出肩头包着的纱布,那里一片殷红,看的未央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锦灵哽咽道:“母妃伤的。”说着就将那日之事大致说给她听,当然省去了母兄的仇恨,只说自己不服气,与她们辩驳的空儿就被母后抓伤了。完事后大哭道:“我醒了就在雨菱阁了,被母后关着不许出来,莒南也不知给打发哪儿去了,都是一群没见过的奴才,关着连房门也不让出,理也不理我……我趁着羽林军搜查她们偷偷跑了出来……”

未央恍然大悟,难怪今早请安没见她,荣姐姐说昨日晚宴也没见她,原是在寝殿里受苦呢。想到这里她又不好意思了,皇后惩罚她,分明是为惹着自己缘故,这样倒是自己给她受的。不过虎毒不食子,这皇后也太狠了点,她将血染的纱布揭下来时看到长指甲掐的那几个伤口,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好了,王御医的药好着呢,不多久便会痊愈,你小心着点。”未央将脏的纱卷成一团,给她穿好衣服,道:“你先在这里歇息吧,皇后如今忙的不见人,等晚上或是明儿我帮你去求个情。”

锦灵点点头,一撇嘴毫不客气道:“我睡主殿!”

“……好。”

凝香她们看到未央拿出来的血布,惊的合不上嘴,几人在未央身上扫一圈后,果断的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后殿。未央气急败坏道:

“可别赖我!她是受伤了,我可没动一分一毫!”

然后她又说自己去偏殿让锦灵睡主殿时,这些人表情更是古怪,未央毫不在意:“本公主大人大量,不与伤者争论高低,怎么,你们有意见?”

在几人战战兢兢的否认中,未央甩袖而去。她一走,凝香立刻飞奔进后殿,出来时一脸迷茫。众人赶紧问什么情况,她意味深长道:“没事,可能咱们公主成圣人了吧!”说完直奔偏殿而去,弄得别人一脸莫名其妙,只好亲自去看。

南边水患不息,流离失所的平民日益增多,匪患又四起。周边各县富庶人家勾结各级官员,大门紧闭拒纳灾民不说,一分一毫一粒粮食不愿捐赠,庭内却是日日歌舞升平。

凌墨尧拿着陆鸿志的密折脸色气的铁青,阶下左右丞相及众人不明所以,不敢肆意揣测,只好战战兢兢站着。

他方才见了未央,这孩子哭成了泪人,悲悲切切的诉语今日所受委屈。他听的心凉,却不动声色安抚她的恐惧,让御医细查了身体,好在并无大碍。

“皇上,看来我们得准备着招待贵客了。”赵全耷着眼皮漫不经心道。

凌墨尧眯着眼睛,厌恶而仇恨的光丝毫不掩饰:“哼哼,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众位爱卿日日倒是好生自在呐,听说府上门庭若市、车马不绝呢。”凌墨尧漫不经心道:“不知众位在忙些什么呢?”

底下立刻窃窃私语,不知皇上这话什么意思,有几个胆大的果真上前禀告自己日前着手之事,没一个是与江患有关。

凌墨尧冷笑道:“不错嘛,其他人呢?”

礼部尚书王宗开大步而出,朗声道:“臣与礼部官员分管接待事宜。”

廷尉尉迟绝武垂眉道:“臣与兵部……”

“你们不必说了!”凌墨尧打断他们:“除了狩猎事宜、兵防事宜、吏部事宜,户部、工部呢?杜耀泽、房邵奇二位丞相呢?还有大殿上戴着乌纱的其他人呢?”

底下一阵沉默。杜耀泽“扑通”一声跪下,勉强道:“皇……皇上,臣负责江患之事……”

房邵奇也赶紧跪道:“臣负责江阴钱粮之事……”

户部实属钟利民道:“臣负责难民登记、安置事宜……”

工部尚书王奇扇战战兢兢道:“臣……臣负责安治水患……”

底下又跪倒一片,道:“臣等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凌墨尧看着他们,冷笑道:“好一个办事不利,既是不利,朕养你们在这金殿又有何用?”

杜耀泽一怔正欲开口,猛然抬首,却见帝冕之后一双凌厉的眼睛,心知大事不妙,他不敢做声了。旁边的王奇扇却禀道:“皇上,非是臣工们不尽心,实乃水患严重,所费颇巨……库里支不出银子,引水排水不能及时进行,导致水患愈发严重。又者,闻江阴匪患严重,数次劫掠朝廷赈银,微臣已与左右丞相商议,即日便派兵……”

“够了!”凌墨尧喝道。

王奇扇一怔,呆在原地。

凌墨尧缓缓扫视着阶下众人,冷冷道:“缺银子?哼哼,钟利民何在?”

底下一人赶紧上前:“臣在。”

“好,你说说,自二月发灾以来,从国库运走多少银子治水。”

户部尚书艰难道:“回皇上,自二月以来,前后三次派钦差,已……已运出白银三千万两,黄金一万两,粮食物资不计其数……”

王奇扇面如死灰,伏倒在地。

“看看。”凌墨尧冷笑道:“三千万两,好年头三年财库收入,短短三月而已便一分不剩,现在水患不好,倒又是缺银子了?王爱卿,朕倒想听听,你府前日日门庭若市,车马络绎不绝,连府上公子出行都乘金轿,拿银子砸人,试问给你多少银子才是够!?”

王奇扇颤抖道:“臣……臣罪该万死……”

“不必,一死足够了!”凌墨尧冷冷道:“来人!”

立刻有禁卫持刀而上,大殿上一片惊恐,王奇扇呜呜哭起来,却是谁也不敢求情。

“给我把他押下去,等候刑问。让大刑司中书赵郁达去王府搜,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哼……让他看着办!”

“是!”

大刑司的赵郁达以酷刑手段狠戾闻名朝野,在他手上没有套不出的口供,也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人。这一去,怕是……

“皇上,饶命……饶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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