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风啊,呼呼的刮,水啊,哗哗的响,凌画啊,在船底下打嘚嘚。
实在是冷,挨着水,晚上风一吹更冷。凌画有好几次都想直接回船上去,管它什么打屁股不打屁股,先钻进被窝里再说。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不想丢人啊!别的到没什么,可偏偏就是打屁股,她一个女孩子,天天被人揪着打屁股,她这辈子怕是也别当什么画皮师了,趁早寻个徒弟,把祖业交代交代,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坚持,天明就是胜利。凌画坚毅,苦苦冻了两个时辰,直到寅时过了将近一半才瑟瑟发抖着悄悄地上了船。
被窝,被窝,被窝。
凌画在心里念道,跟个小贼似的溜进了她的屋子。跑到床边,一把就扯过了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现在知道冷了。早些干嘛去了?”
凌画一哆嗦,扭头朝后看去,赫连阙侧躺着,手拄着头,目光灼灼。凌画咽两口唾沫,“这不是听说你天亮回来,在外面等你吗?”
“谁告诉你说我天亮回来?”
“乌鸦!”毫不犹豫的把乌鸦给卖了,可怜那乌鸦现在还在外面挨冻。“乌鸦说你出去办事儿了,得到天亮才能回来。所以我就说在外面等你回来,好向你请罪。”
“呵,你还知道请罪?”赫连阙一脸鄙视,仿佛又回到了他当初鄙视自己所烤得鸡难看的时候。
“哈,我怎么就不知道请罪了呢?”凌画学了赫连阙的语气,也同样一脸鄙视。
赫连阙感觉有点好笑,问道:“那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罪?”
“这个……呃……”眼珠子乱转,不能把自己真正所犯的罪说出来,得挑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凌画絮絮叨叨说起来,“第一,我昨天晚上不该去那么早,你没有在,导致我被掳走了。第二,赫连奕来的时候,我喊你的声音不够大,导致你没有听见,没来救我。第三,我太瘦,所以赫连奕跑那么快,你没追上。第四,我不该听乌鸦的话,等你那么长时间。第五,我不该一进来就掀走你的被子,但是我实在冷得受不了啊!”
听完凌画的“罪状”,赫连阙算是发现,重要的点一个没挑着,反倒是揪了自己的一堆不是,到最后还怪起乌鸦了,面无表情,说道:“就这些?”
“嗯嗯,就这些。”
“那好,爬这儿,挨打。”
“哎呀!咱可是已经说好了的啊!我请罪,你就不许打我的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赫连阙纳闷,“谁和你说好了的?”
“当然是你啊!”当着赫连阙的面编瞎话。
“我有说过?”
“有过!”没有也得有,要不有得挨打。
“哈,你现在唬人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啊!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来!”
“不行!”
嗖!凌画裹着被子已经跑起来了。站在屋子了,拔腿打算跑。
“你还敢跑?”赫连阙也下了床,直朝而去。
“我,我怎么不敢跑!我就跑!”凌画想伸展步子,不料一脚踩到了被子角上,裹着被子“皮啊”爬在了地上,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啊!”
赫连阙笑得鼓着腮帮子,又不想笑出声来,只能憋着。大步走上前去,连被子带人一块儿提起来,跟提小猪仔似的。而手里的小猪仔还不老实,脚手并用,把身上的被子给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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