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头张很平和地说道:“我就在外面候着,小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大声叫我!有什么要说的话……也抓紧说,你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
韩蝉点了点头走进了牢房。
赖头张把门一锁,蹲在了门外。
他把韩蝉刚才给他的钱从兜里掏了出来,一一叠整齐后再小心翼翼地揣回了兜里。抽了根烟,似等待似守候。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整个屋子几乎毫无光线。韩蝉跑到铁栏旁,努力向隔壁望去。
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了角落里的身影。
那个身影蜷缩着,就好像要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缩进墙里一样。身体的弱小不可怕,而他显然已经卑微到了灵魂。
只需要这么一眼,韩蝉的眼泪就彻底决堤了。
韩蝉跪在地上,整个人倾趴在铁栏上,滚烫的眼泪漫在冰凉的铁栏上。
她努力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唤了声:“老板……”
此时此刻,还有谁会如此称呼他?
角落里的身影明显一僵,他恍然抬头。
入目的美人梨花带雨,他的心犹如撕裂一样。他不由地倾身上前,却因为小腿已经麻木无力支撑而直接跌倒在地。
血肉模糊的面庞,他真的是温朗。
韩蝉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看着温朗一点点艰难地爬向自己,每靠近一点她的心就更疼一分。
她无能为力,她不能跑到他的身边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只有用泪水来模糊这悲催的一幕。
两间一模一样的牢房,只相隔着一道铁栏,却好像将他们两人隔开了千山万水。
血迹染红了温朗爬过的这一路,两人一点点靠近,终于只剩下了一栏之隔。
温朗的手皮肉绽开,上面混着污垢和浓血。他迫不及待紧紧地握住了韩蝉的手,不等她开口,便听他焦急地询问:“你怎么也进来了?这里是死囚牢,为什么你也进来了?”
“我没事!”韩蝉连忙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可这里是死囚牢!我要听实话!”温朗的手越抓越紧,好像生怕自己没抓住,韩蝉就会掉到危险里。
韩蝉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我真没事……我只是担心被关在这里的人是你,进来求证一下!使了些钱而已!老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快告诉我!”
温朗依旧努力地在她的脸上寻找神情,终于确定了她不是在撒谎安慰他,才放下了心来。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放开她的手,可韩蝉却连忙一把反握住了。
温朗心头一颤,嘴角扯了扯,轻声唤了声:“疼……”
韩蝉连忙松开手,温朗顺势转身靠在了铁栏上。
如果没办法逃离,他只能选择背对着她!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是以现在的模样再和韩蝉相见。
他穿着单薄的囚服,上面全是伤痕。韩蝉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后背。他的身体微微抖了下,隐隐中她听到了他“嘶”了一声。
“很疼吗?”
“很快就不用疼了!”
对啊,马上就会死了,死了又怎么还会疼呢?
背对着她真好,这样她就瞧不见他满脸的泪水。
背对着她真好,这样他也瞧不见她满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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