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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裳还没有回来。

忙碌的心静了下来,虞姒一口气喘到一半,又提了上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方才赤脚踩在了泥地上,现在没有洗就进了床。

虞姒僵了两瞬,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点,自欺欺人地当作没事发生。

左右没人看到。

躺在被窝里,思绪沉淀下来,虞姒把她能想起的回忆变作一幅幅的画,一幅幅地再次认真看过,仔细想来,文裳莫名地急躁感很早就显现出来了,只不过是她没当一回事罢了。

文裳总是有事没事就让她学有的没的,但她让虞姒学的东西和常人想的不太一样。

盛京里头女子讲究的是三从四德,识不识字不要紧,绣花缝补衣裳什么的总要有一项拿的出手,文裳却不在乎这些。

她带虞姒上树爬墙,下河摸鱼,捣鼓她那些奇形异状的玩意儿,她会聊张家长李家短,也会在不经意间从那些小事给虞姒普及一下越州及其以外的局势。

虞姒能在夜半悄无声息地溜出去,悄无声息地溜回来,全靠文裳几年来润物细无声的教导。

可凭什么呢?

真论起来,她与文裳无亲无故,文裳不用这样帮她的。

裹在茧里的小虫蜷成了一团,虞姒隔着一层被褥,把下巴搁在了自己的膝上。

望月出嫁时对她说,她是个狠心人,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她死了一回了,上辈子她从高处跌落折断的骨头戳进了她的心脏,她心口里这辈子装的是一团烂肉。

她没有心了。

月色在紧闭的门扉间漏了些许出来,虞姒的睫羽眨了两下,又闭了上去。

文裳回来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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