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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个要跑一个要拦像在玩杀羊游戏,当小孩左冲右突拼命挣脱不掉时,索性往地上一滚,大哭大闹,声嘶力竭地叫喊:“爸爸、妈妈救我!你这坏蛋,赶快放我走!”普通话

嘿,原来这孩子不是哑巴,能说话呀,还打生呢!说外地话颜永农大吃一惊。

仔细听听除了能听懂爸、妈外,其余的“叽叽嘎嘎”半句也听不懂。

这不是拖木埂的孩子,而且还不是本县的孩子,颜永农完全可以肯定。

他做木工时到过本县很多地方,什么沙坪语、大元音、金沙调他都能听懂,并能学说几句。可这孩子说的话叫人听着陌生,大概是外地人讲的普通话吧。

那么这孩子是外地来的,这也是急死人的事,语言不通怎么跟他沟通呀?怎么了解这孩子的来历、身世?又怎么送他回家?

颜永农一时没了主意。

这是个百来户人家的村庄,分夹在杨梅山、大脚山、鸦雀山三大山脉之间的两条槽里。大脚山居杨梅山和鸦雀山中间,比那两山矮小多了。

关于这三座山有个传说:大脚山自盘古开天地来就长在这里,杨梅山和鸦雀山是后来才来的。在杨梅山和鸦雀山底下各有条阴河,河里住着两条龙。

很久很久以前,赶龙先生赶着这两山从这里经过,碰上了大脚山山头上住着的老虎精,龙虎斗法一直分不出胜负又各不相让,于是杨梅山和鸦雀山就这样停住了。

每座大山沿途开着许多皱褶,行成了冲。这冲听说是赶龙先生用鞭子抽出来的,于是人们在这冲头冲底依山傍水建筑住堂。

颜永农的家安在叫“前窝段”的窝口上,这“前窝段”冲内住着时间十二户人家,颜永农的祖屋也在窝内,他在窝里长大的。

只是后来成家了才搬到窝口上另外开基造宅,现在是单门独户。

“颜永农在路上拣了个外地毛头小子。”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在村里角落旯旮传播。

表面上这是一个平和、幽静、闭塞的山村,其实其内蕴臧着巨大的热情。

这个爆炸式的新闻像生水滴入滚烫油锅中,立即沸腾起来,叫嚷着喧哗着吵翻了天。

人们争着把自己听到的新闻滴水不漏地、添油加醋地、不厌其烦地快速地传给他们见到的寻着去见的每一个人。一传十,十传百。

所谓“十里路上无真信。”这个新闻传来传去成了不着边际的奇闻:颜永农捡了个外国来的头上长着卷发满身长着黄毛的小子。”

这话中的“外国、卷发、黄毛”三个神秘词语更能把人们的好奇心激得奇痒。

城里人莫说见了蓝眼睛、高鼻梁、金丝猴似的白种人,或厚嘴皮、曲头发、凹眼腈的黑种人,就是见了黄毛野人、大猩猩也不会驻足围观,顶多拿眼睛扫描一下。

而生活在太过单调的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就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好管别人的闲事、好打听别人的隐私、好传扬别人的闲话。

每见三人一伙,四人一群,肯定谈着新鲜事,于是立马凑上去打听、探访。有些毛躁之人不等把事情听个头来尾去就抢着传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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