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才发现夜里又开始下雪了,不过还好下的不大。到了府邸门前,凤白炽才看见这个府院上面还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恶小两字,可能就是意喻着恶小帮的名号吧。
可是也算这些帮派人倒霉,不知请了哪个半道出家的书生,就这两个字顺序还给写错了,写成了小恶。
凤白炽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旁的陈厄命人牵了两匹马过来,这是准备骑马去,陈厄一下子跃上马背道:“你可得快着点,不然距离远了会毒发的。”
经他一提醒凤白炽也连忙爬上另一只红马,陈厄骑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黑马跑的极快,凤白炽光是跟上就很是吃力。
时间长了距离越拉越开,见陈厄突然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她也连忙拽着缰绳紧随其后。
可是等她拐进巷子哪还有人呢,陈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空荡荡的巷子里不断传来风声的回响,凤白炽心下传来不好的预感。
她斥着马匹往巷子那处出口跑去,刚出巷口,只见眼前一片开阔,雪子也慢慢将两排拥挤的房屋之间的一条大石板路铺白。
只留下一长趟陈厄行走过的痕迹,凤白炽心口突然传来强烈的疼痛感,她忍不住摔下马匹疼的直让她在雪地里一个劲儿的打滚。
“哎,不是提醒你了吗?别落得太远,
”陈厄的身影又出现在这条街道上,他下马将凤白炽身上几处点了一下,那阵疼痛感突然像被人抽去一般。
她平静下来知道陈厄是提醒她不要有逃跑的念头,怪不得他雪夜行走也不带府院里的人。
凤白炽也不吭声,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又上了马,这一次陈厄不再只顾着自己跑了,反而知道凤白炽经刚才那样折腾已经没多少精力骑马,所以还好心的把凤白炽手中的缰绳拿了过来,牵着后面的马儿行走。
等二人在一座三层楼坊停下的时候,凤白炽才明白陈厄说的她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眼前这座楼二三层皆飘着楼内公子做的红绸带,细细的,被风一吹就像公子们的手臂,飘飘荡荡的招揽客人们。
其上面不跟普通府邸一样用黑字或者红字写名牌,而是用着比青色更浓一点的颜色书写了春江楼在上面。
凤白炽不知道陈厄又要干什么,止不住的把眼光往他那边瞧。
陈厄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跳下马道:“你也快下来吧,你那什么眼神,小爷可不是来寻乐的,今天带你来看戏。”
凤白炽将马匹交给春江楼的马童,跟在陈厄后面就进了这楼的大门,春江楼以前跟朋友不是没来过,不过因为她年龄小,每回来了都只是陪着里面的公子听曲,观舞。
再说了她家规矩多,等到成年后凤王爷便管的更严了,加上自己父亲总在自己跟前训导什么什么男儿也不容易,若是遇上了男子难处必要帮上一帮。
如此一来,说凤白炽不近男色别人都还不信,只道她家里有预备的人了。
才进大红门,里面早就人山人海,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里面闹腾的紧,直吵的凤白炽头疼。
里面的老鸨见了进来新人连忙领着一群粉袍绿衫过来了,那些粉袍绿衫的公子也不看面前人的脸,冲过来就往陈厄身上抱。
还是那老鸨精,冲上来抱之前还晓得辨认下男女,其实来这里的都是女子平常是不会让老鸨分神辨认的。
只是陈厄这张脸冷下来的时候极为瘆人,想人不注意都难。
那老鸨用一块绿纱巾捂了嘴,半遮面的迟疑道:“哟,我说这位贵客,我开青楼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带着公子来逛的。你可真是让我们为难。”
那老鸨已经记不得凤白炽了,可是凤白炽熟悉他,知道他只是心直口快并没有挖苦她的意思。
便走到众人面前笑着道:“没什么为难的,给我们弄个雅间就成,我们只是赶路休息休息。”
陈厄在后面跟了一句道:“要个好位置。”
众人见那黑衣公子长的俊俏,本来沉默不语突然开了口,便都转去瞧他。
只见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来,随后贴在老鸨瞪大的眼珠的脸上。
这群人见了银票都好说话,一个粉衫男子先领了她们往楼上走去,只见这楼四方样可是中间却空出一片圆台来,那圆台也建的半人高,凤白炽跟着那公子上了二楼也不停脚竟然又往三楼跑。
到了三楼也能清晰的望见脚下众人和那圆台上正在跳舞的舞姬。
粉袍公子一路上规规矩矩,别人都是亲昵的挽着女子行来,而因为有陈厄在身旁,所以这公子以为陈厄是凤白炽的君子不敢在正室面前放肆。
这可真是多虑了一般正常的夫妻哪里会把君子往青楼里带呢。可见这名小童也是才进楼的新人,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世面。看不出真正的掌事人是谁。
底下面的人传来一阵叫好声,凤白炽好奇一望猛然立在原地不动,她的眼睛瞧的分明那个被推上圆台的白衣公子正是江日雪。
可是明明是明天才举行的出阁活动为什么提前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厄做了什么手脚。
联想到刚进门时陈厄说的看戏她猛然转醒过来,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公子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明天才举行的活动今天就开始了,”
凤白炽摇晃着这个粉袍公子继续问道:“是不是今天只是热闹一下,明天才是正式的?”
她直盯盯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粉袍公子,粉袍公子被她一吓张口就说道:“客人您说什么啊?今天不就是十八吗?没有把公子提前看的理……”
凤白炽像是受到了惊吓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今天就是十八?”
那公子眼中流泪没有见过这么疯魔的客人,趁着凤白炽愣神的时候连忙跑了。
凤白炽回过神来连忙在地下人群中望了许久,可是没有看见江庶的身影,她心下焦急知道江庶拿了卖身契肯定会第一时间要求春江楼放人,可是并没有。
如今江日雪正立在那圆台之上供人们观赏娱乐。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慢慢的走进刚才小公子为陈厄打开的房门,她一进去就看见陈厄正喝着一杯茶水,见她进来也不瞄一眼。
她颤抖的开口问道:“江……江庶……怎么没来?”
陈厄抬起那张俊俏的脸斜睨着她道:“为什么问我?我还以为你要问怎么会突然就到了今天,十八号,哈哈,”
凤白炽道:“好,那我再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厄拍拍面前的另一只杯子道:“坐吧!”
凤白炽依言坐到了他对面,却不喝他倒的茶。
陈厄道:“你不用防备我那么紧,其实你昨天昏迷了一整天到今天入夜才醒,我可没有欺骗你什么。”
凤白炽心道你是没有欺骗我什么,可是你也明显不准备告诉我事实。故意让我误解,好乖乖的随你来。
陈厄点了点桌上的一张纸示意凤白炽去看,只见那张薄薄的信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江庶的笔迹,而内容显然是那张江日雪的卖身契。
什么时候回到陈厄身边的。
在凤白炽还迷惑的时候陈厄直接跟她说道:“那一天你笃定的那张卖身契,其实在你看到有援军后心就慌乱掉了,心中想的可是和手中抓的却不是同一张。所以江庶回家后肯定能看见那张被你拿错的卖身契。”
在满场的欢呼声中陈厄笑的格外开心,他满不在乎的收回放在卖身契上的手指道:“你看,果然人总要有些时运的,我看江庶这个人的时运算是到头了。”
凤白炽将手支撑在桌子上立起来,低着头看着陈厄道:“你为什么不放过江庶他们,你也是男子,怎么会这样恶毒把另一个男子逼入火坑。”
门外传来更响亮的呼声,显然老鸨已经把江日雪的底价开出来了,惹得地下众人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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