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闻言惊醒,忙拾起抹布一溜烟跑回船舱。盘龙号的人只待张宝旺一声令下就要直奔潜龙号拿人,周牧云似未看见一般,抱拳对张宝旺道:“帮主打发初九来叫我,想必也叫了张船主,不如同去?”
张宝旺嘿然一笑,“同去也好,来人,放船!”手下人闻言,立刻放下舢板,待两人上船。
熊才三冷声道:“怎么帮主没叫我?”
“帮主找我们自然是有重要事情相商,闲杂人等怎么可以随便参与?”张宝旺拍了拍初九肩膀,让他下船,见熊才三脸色不好,对周牧云抱拳道:“周先生先请”
周牧云抓紧缆绳,慢慢落到下面的舢板上,他是五龙帮中唯一不会拳脚的人,张宝旺跟着跳下笑道:“先生还是这么小心,如今多了个利落的小子,也算是帮衬。”
“船主笑话了,流光哪里利落,早起时还打翻了我一匣墨,到现在都没擦干净,倒累我几本好书。”周牧云眼神掠过初九,“到底还是帮主会调教人,这小子伶俐得紧,说话做事比流光强似百倍,眼神也好,知道跟着谁不吃亏。”
初九缩了缩脖子,不敢回话,不知为何,他一直对周牧云心生怯意。张宝旺闻言,面色微变又笑道:“先生又笑话张某了。”
“在下是佩服船主为人,帮中不少人都受过船主的恩惠,对船主的心只怕不输帮主。”周牧云眼神漫过云海,似有无边深意。
张宝旺心头微冷,琢磨周牧云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默然无言,初九站在一旁,忽然欢快地叫道,“好大的鱼!”扑通一声跳入水里,又对摇船的人道:“快点下来,这鱼太大了。”
那人微微发愣,张宝旺颔首道:“你去帮他一把。”那人忙跳入水中,帮初九捉鱼,两人越游越远,只剩下周牧云和张宝旺在舢板上。周牧云见状,笑道:“那小子果然伶俐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初九尚且明白何人可依靠,先生怎么又会不明白呢?”张宝旺近前一步,舢板随着他的走动不停晃动。周牧云抓住摇橹笑道:“张船主知道在下水性不强,在您船上,在下怎么敢和船主一争高低?”
张宝旺心念急转,周牧云在帮中地位特殊,他心思慧敏,极富才智,庞光远甚是看重他,虽说是船主,地位却远胜其他几位船主。若是得他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然而若他泄露点半点口风,他今天就没办法活着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抽出腰中的软剑,往周牧云身边跨一步,小船随着他的脚步不停晃动,周牧云似毫不知情,背对着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管箫吹奏。
他长身玉立,月白色的长袍随风飘荡,手中的玉箫碧翠通透,映衬着他的十指越发苍白。他抬头凝望着碧蓝的天空,神色淡然,若看惯世情般冷然,只这天地无极,箫声悠然从海面散开,随着深蓝的波涛飘向远处,绵长低沉,声声轻灵通透,几只鸥鸟听见他的箫声落在海面歪着脑袋看着他。
张宝旺听得箫声,只道不好,果然自不远处划出只小舢板,为首的是帮主庞光远的得力干将罗成彬,他不过十七岁,水性极佳,深得庞光远的赏识。此刻他一身黄色短打,赤脚挽袖,手握一柄短剑,站在船头高声叫道。“周先生,帮主让我来接您了。”
张宝旺急忙把剑收回,干笑道:“帮主还是心疼你,怕我们伺候不好,派罗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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