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晚霞满天,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如同整匹绚丽斑斓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天际。海面上漾着细碎的波纹,金色的光芒直至天尽头,与天空连成一片。天空如同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穿着最精致的华服,而夕阳就是她衣服上最华贵的宝石。
遥遥就可以看见长汀,这座安静的小城沐浴在夕阳之下,显得极其安谧。流光趴在船舷边望着长汀,心情很沉重。身旁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攻击的那一刻。
他们并不紧张,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以致于他们不把小小的长汀放在眼中,在他们的眼里,所有的地方都是他们的钱袋子,任其取用,他们关心的只是最后能分到多少钱。他们也很有信心,自从有了周牧云,就从无败绩,玄武岛只是个意外罢了,说到底不关周牧云的事情。
夜幕降临,庞光远站在船舷旁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黑暗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盏灯火,灯灭灯暗三次,是罗成彬和他们约定的暗号。
庞光远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下达了命令:“起航!”
四艘船立即遵从命令,放下船帆,收起船锚,悄无声息地向长汀驶去。
流光不忍心,找了个借口进了周牧云的房间。周牧云半靠在船上养神,听她进门,闭着眼睛道:“出发了?”
“是。”流光低声应道。
“是谁去打的前哨?”周牧云问道。
流光愣了愣道:“不知道。”
周牧云睁开了眼睛,望着她又问:“你和初九熟吗?”
流光摇头道:“我之前和他并不相识,只是被拐子都拐到同一艘船罢了。”
周牧云沉吟片刻后又道:“他可曾对你说过他的家世?”
流光觉得奇怪,“初九怎么了?”
周牧云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流光低头道:“他和我一样,都是迫不得已。”
“是吗?”周牧云不置可否地笑了:“我瞧着他和你不同,精熟得紧,也不觉得害怕。”
流光想了想周牧云的话,也觉得初九和她不同,滑溜地狠,最奇怪地当属他在桅杆上玩耍的功夫,简直比她还要熟练,完全没有一点第一次接触这个的生疏感。和她最大的不同当属他不惧怕任何人,和每一个海寇都能笑嘻嘻应对。
流光想了一阵子道:“兴许他是天生胆大。”
周牧云笑了笑道:“胆子的确不小。”
流光帮周牧云倒了一杯热茶,望了一眼窗外,长汀已经越来越近了,原本看着小巧的城门亦慢慢变得高大。灯火闪耀,炊烟袅袅,正是万家灯火之时。
“你走吧。”周牧云平静地说道,“带上匕首,上岸后再想法子回去吧。”
流光望着他,心里竟有一丝不舍,她向周牧云施礼道:“多些周先生这么久来的照拂。”
周牧云淡淡一笑:“要你一直当我的跟班,也算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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