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吴大亮被官府带走已经过了五天的时间。那一日的乱战直到现在还是会被人们作为谈资谈起,可是和此事相关的人却没有精力去关注路人的议论,各自暗中忙碌着。都希望能从这条注定会干死的水蛇身上捞到些好处。
李援这几日也是没少忙活。这倒不是他又在做什么准备,而是这几日他已经接连接待了好几波官府的来人,这也使得李援有些不厌其烦。
刚刚送走了递送文书的小吏,李援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都来了快十波人了,上吊也得让人喘口气啊。”
“这回又是什么事?”刚刚从后厨回到前厅的楚雄问道。
李援一屁股坐到榻上,伸了个懒腰不满的嘟囔道:“明天官府要开审吴大亮了,让咱俩去做个证人。”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楚雄有些不解。
这时李援整个人都像一滩泥巴一样瘫在了榻上,有气无力的的道:“吴大亮已是一句尸体啦,明天能不能看到人还两说呢。到时候白跑一趟,有这时间不如在家好好的睡个觉。”
李援的回答倒是让楚雄有了兴趣:“怎么说?”
躺在床上的李援开始哼哼唧唧道:“这么一点儿破事拖了五天,如果不是吴大亮在牢里呆上瘾了,就是他已经被背后那些人给放弃了。我猜啊,估计是这白痴自恃自己抓着上面大人物把柄,想要给自己谋点儿利益,这本也没错,毕竟搏一搏,单车便摩托。可是啊,他没弄明白,他一个二溜子凭什么能去威胁那些大人物呀。”
李援嘴上说的是猜测,实际上这些都是他那天夜在房顶上挂机时候听到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毕竟不方便和楚雄明说,至少现在还不是时机。
无视了李援那些不明不白的疯话,楚雄摸着下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会灭吴大亮的口?”
李援翻了个身,侧对着楚雄道:“你说如果有个握着你致命把柄的人刚好落在你手里,你还会留着他吗?”
楚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是谢家!”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你也不怕人家顺道给你也灭口了。”
楚雄嘿然一笑:“怕什么,我又不知道他谢家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吴大亮攥在手里,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到处声张。再说了,我看人家谢大小姐配你正合适,以后两家变一家,还怕什么了?”
见楚雄又开始絮叨这件破事,李援不厌其烦,索性双手堵住耳朵望着天棚发呆。
楚雄见李援不再和自己说话,也不再多唠叨,起身准备回到后厨继续忙活。
就在楚雄刚要离开的时候,就得听门外一阵嘈乱的人生,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车马声。楚雄索性转身来到门前,刚要看看情况,就看见望江台的贺掌柜带着一众谢家家丁来到了自家门口。
楚雄刚和贺掌柜客套两句,谢家车队中一辆华丽的牛车门帘被掀开走下来两位少女,正是那日匆匆离开的谢妤和谢妤的贴身小丫鬟燕燕。
眼见来人,李援也不好再赖在榻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施礼道:“谢小姐和贺掌柜大驾光临可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贺掌柜这面也连忙拱手:“李掌柜可不要妄自菲薄,掌柜少年英杰,老头子结交还来不及,哪说得上什么大架光临。”
贺掌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自家小姐只要一来这广源逆旅,总是会遇上这样那样的意外。还有自己那两个亲侄孙,平均来一次重伤一个,真是说不出的邪门。
自己也曾经想请紫峪观的道长来看一看此地是不是和自家小姐犯冲,但转念就放弃了这荒唐的想法。
见二人这么互相奉承,一旁的谢妤不由得撇了撇嘴,拉着燕燕绕过李援,直接进屋而去。李援只感觉一阵香风从身边拂过,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声如细丝的“谢谢。”
李援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却只见谢妤正在心不在焉的听燕燕说着曾经在这大厅中发生过的故事,时不时还轻抚一下有些发热的耳根。
贺掌柜见自家小姐还是放不下架子,索性自己来做个老好人,对李援说道:“前几日多亏李掌柜和楚大厨出手相助才保住了谢家众人的安全。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谢家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报答二位。”
说罢,指着门口一辆牛车上的七八个木箱道:“正巧李掌柜开业在即,家主也吩咐老朽给李掌柜送些礼物过来。”
得到吩咐的谢家家丁连忙把箱子抬进屋中一一打开。李援和楚雄凑上去一看,发现箱子中装的都是些精美的摆件,从作工就能看出这绝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物件。
就拿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一对油灯来说,李援第一眼看到它就想到了以前在书中看到的那个“长信宫灯”。虽说不像真正的“长信宫灯”那样精美绝伦,但也算得上是设计精妙。这些木箱里的物件件件如此,可见谢家这次不光是下了不小的血本,而且为了不落俗套也投入了不少的精力。
李援也能想到其中一部分原由。毕竟经过这次和吴大亮的冲突之后,谢家知道了自己这面不仅有小黑这种年纪轻轻的一流高手,自己和楚雄也有着不弱的功夫。这样一来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的谢家自然会向着最严重的方向去猜测,也就是自家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小逆旅背后一定有着不小的江湖势力。
这样一来谢家的态度忽然变得如此友善就说得通了,这也让李援对谢家真正的图谋更加好奇,那日虽然偷听到了二人的一部分对话,可李援能感觉到谢家之志绝不只是在小小的平澜城,只是不知谢家此来又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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