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这次,回汨罗陪我妈做白内障手术,我想抽两天时间再去过去下乡的地方,看望一下罗玉梅罗妹子。我花了五十元钱打了个的,出租车只用了半个小时,顺着乡间公路把我送到了茶山脚下。
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大样,但罗江还是罗江,茶山还是茶山。这些是不会变的。大队部还是四四方方的白墙大院,但是,这里已不再是大队部了,而是一所学校。原来的村子也变得让我认不出了,村子中间的那个吃水和洗菜的大水塘不见了,上面盖着一大片两层的小楼。
所有见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人能认识。因为当时和我一样大的人都已经六十来岁了。我先去了好友万年家。
我见到万年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罗玉梅不在了。”
我一下愣住了,问,“啥时不在的?”
他说,“有十来年了。”
我问,“她怎么了?”
万年说,“病死了,得的是肺结核。”
我说,“这病怎么能死人?”我觉得这种病几乎已经消失了,而且这种病可以用抗生素医治,效果会很好。
他说,“她太穷了,得了病没钱冶,就一天天一年年地耗着,最后给熬死了。”
听着这话,我的泪水一下了流了出来。我在心里责怪自己将近有二十来年都没有再来过这里,如果我要是知道她得了病没钱医治,我无法如何都会给她寄些钱来,让她好好地看病。
我说,“难道他老公还是不肯出外打工?”
万年对我说,“他们家的事难办。罗玉梅出外打工,她老公怕她在外面不放心,就让她回到家里。可是,因为老公对她不放心,也不肯出外打工,就成年累月地守着她看着她,可是,他们家只有那一亩几分地,就是再养头猪,一年收入最多不过两三千元。要不,他们家穷得连孩子上学都困难。可以说我们整个村里就数她家最穷。”
万年这话让我想起了罗玉梅的许多愁绪和苦衷。
大概是在85年我曾来过这里,那是我离开这里十年之后。我见到她时,她才只有二十七八岁,可是,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她老多了,虽然那清秀美丽的痕迹还在,可是,却像一朵被风雨打落的残花,败落在满是泥泞的路面上,枯萎得已看不到原先的鲜亮了。
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和裤子。这衣服和裤子虽然好看,可是,有些太破旧了,早该丢掉了。她黑瘦多了,满面憔悴,一脸的苦色,可以看得出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笑过了。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老大已经七岁,刚上学。老二有三岁,而最小的只有一岁,还在怀中抱着。我就纳闷国家的计划生育抓得那么紧,她居然生了三个孩子。
她对我说,“因为没有生下儿子,所以,就只能超生,可是,超生受到了处罚,村里不但强迫她做了节育手术,还罚了她家四千多元钱。”
但最让我出乎所料的是她找了一位本村的农民老公。因为我觉得她咋说也该找一位在县城工作的国家职工。而且,她老公也不是村里有本事的男人,可以通过做生意或是出外打工富裕起来。而和我同村的好友万年,人家不但当上了村长,还盖起了一栋用磁片装修的新房。相比之下,她老公真是差得太远了。我甚至都在想她当初还真不如嫁给万年呢。
看着她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很想帮助她,给她买上两件新衣服,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怕会让她老公感觉不好。于是,我就给了三个孩子每人二百元钱,而我当时一月的工资才只有八百元。我私下对她说要她用这钱给自己穿身像样的好衣服。
她和老公见我给了孩子那多钱,非常地吃惊和感动,把我当贵客接待。我在这里住了两天,是第三天早上离开的。
罗玉梅把孩子交给婆婆带着,陪着我故地重游,带我去了我们过去一起观赏映山红的湖边,去了我们一起采摘香菌的林间,甚至去了武汉勘测队的驻地,那里是红花乡的敬老院。
后来,我们一起上到了湖边那高高的山岗上。我们坐在草地上,望着茶山深处那茂密的山林和午后的太阳,一起感怀着那旧日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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