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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和罗大凤七手八脚把莫小米搀扶进民房里,兵痞排长让士兵端来热汤给他喂下,又躺了一会儿,莫小米脸色才有所好转。少校军官蹲下身,拉起莫小米手腕,伸出三指搭在上面,开始把脉,先左后右,聆听片刻后对罗大凤问道:“你兄弟以前受过内伤?”罗大凤点点头,答道:“是的,在半年前,被一个女贼打伤过。”“女贼?某非是川北一枝花?她不是早死了吗?”少校反问道。罗大凤摇摇头,一脸茫然,少校不再追问,继续说道:“看你兄弟这伤势想走也走不了,不如这样,就留在我身边吧,养好伤做我的勤务兵,你去炊事班当个伙夫,两兄弟也有个照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罗大凤只得点头同意。

为何少校营长对莫小米网开一面?所谓惺惺相惜,同是武林中人,见莫小米年轻有为,自然萌生惜才之心。其他壮丁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被迫抗上长枪充当马前卒。

第二天吃过早饭部队开始急行军,马不停歇一直到南江才停下,这里便是他们驻防所在地,也是川军第二路军的大本营,与巴中、通江形成犄角之势,试图阻止红军由此入川。

少校营长对莫小米兄妹还算关照,部队到达驻地后立即找了个郎中为他疗伤,亲自发功帮他疏通全身经脉。少校没有说错,莫小米上回那一掌受到的伤害并未痊愈,这次又遭到创击,旧伤复发,可谓雪上加霜。

少校军务繁忙无暇顾及,让罗大凤暂时不去炊事班,先把莫小米照顾好,两人就住在他隔壁,抬腿便可走到。罗大凤对这些川军没有好感,悄悄问过莫小米几次:什么时候逃走?莫小米何尝不想早点离开,但经过观察,觉得目前情况下要逃走很难。川军尽管是杂牌军,也有严格军纪,尤其对逃兵轻则责罚重则枪毙,莫小米不止一回看见军法处宪兵押着逃兵走到营房外,随后几声枪声响起,逃兵下场可想而知。他们被当作壮丁抓来已经是军人,想逃走谈何容易?只能等,等时机成熟再说。

养伤这段日子莫小米趁机把军营摸了个遍,有多少连队,每个连队装备如何,战斗力怎样,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或许出于本能,莫小米常想:假如此时红军前来攻打,敌人该如何部署?从哪些方面进行防御?薄弱环节在哪里?有时莫小米甚至想:会不会洪团长和闻政委要求他做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这伙国民党军队?想法虽然幼稚但有憧憬总比没有好,整天焖在军营实在太难熬了。

见莫小米伤势已经好转,少校营长命令他俩换上军装,开始履行职责:莫小米做他的勤务兵,罗大凤去伙房打杂。难题接踵而来:莫小米倒没啥,说是勤务兵其实就是营长的佣人,洗衣、擦鞋、烧水、泡茶、送信、端饭、清扫,总之营长的吃喝拉撒都要管,睡在营长隔壁,随喊随到。问题出在罗大凤身上,她是女人呐,吃大锅饭、睡大通铺、上男茅厕、洗冷水澡都是大问题。吃饭时抢不过其他人,只能吃一点点睡觉时身边都是大老爷们,全身脱得精光茅厕只有一个大棚,反正军营没有女兵洗澡都拎着木桶用冷水冲洗,个个赤条条。罗大凤简直要疯了,吃不饱睡不好,还不敢上茅厕不敢洗澡,这种日子咋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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