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岳举起装满水的木桶,冲着绑在铁椅上的人当头浇下。
看着刺客的双眼抖动着要挣开,他退步进入火把无法照亮的黑暗中,“谁是金主。”
孙不岳的声音好像在山谷中,在黑暗里来回翻荡,让铁椅上刚刚苏醒的人迷茫的四处张望。
“当、当、当。”
伴随着孙不岳的回音,这里还响起了梆子,与巡捕房开路的有点相似,但更轻,更像是寺庙里诵经的动静。
火光随着梆子声规律的抖动,引得铁椅的影子也时前时后。
铁椅上的人没有说话,他的意识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毫无焦距的四处顾盼。
“谁给的你钱,要你来杀我。”
梆子声越来越急促了,声音也越来越宏亮。每次梆子声敲起,铁椅上的人都会哆嗦,到最后梆子声在回音中连成一片,铁椅上的人好像打摆子一样不住地哆嗦。
火把的光似乎也被干扰了,明明那火还亮着,红黄色的光却有时明亮。
有时消失。
“谁杀孙不岳!”
梆子停了,铁椅上的人也停止了打摆,只是低着的头颅中有涎水一点点滴落。
孙不岳重新走入了光照耀的地方,随手将木梆和细槌丢在地上,发出两声响亮的脆响。
“看清楚,我是你要杀的人。”孙不岳抓起长发,让坐着的人吃痛仰起头看着他,“女的?!”
当这人脸上的妆被水与汗洗去,孙不岳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孔。
“嗝,御龙骑要踏平你们。”女人的双眼已经彻底没了神采,但模糊又紊乱的气息还在挣扎着决心。
孙不岳松开了手,任由对方的头撞在扶手上发出闷响。他前一秒还急切似危命,转眼就失去了兴趣,“你们御龙骑的鬼,嘴一直都不严。”
“关入家牢!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
李钟山眯眼看着还没装柄的剑,锋刃在幽暗的房间中依然可以反射出明亮的光斑,“剑身笔直堂正光明磊落,是行军的家伙。”
剑身被他双手托着重新放回了匣子里,将匣中的绸缎重新包裹好。
侍女将帘子重新拉开,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我不会使剑。”陈台研并腿跪坐在对面,弹指敲了敲木匣,“斩马刀,长枪短矛,不行给我配个盾和单刃剑也能耍。”
“这个才是要给你的东西。”李钟山笑了笑,从背后又摸出一个更短更小的匣子。
他一手举起匣子,一手抽开槐木盖。
寒气忽地在房间里翻腾,不知何处生的风吹得陈台研一哆嗦,扭头看了一眼屋外上午的盛阳。还听得到外面小林中隐约的蝉鸣鸟叫,和集市的鼎沸人声。年轻的捕快要放下匣子,被陈台研倾身接过。
寒气转眼消失不见,空气再次充斥起盛夏的闷热与燥动。
“这是哪来的枪头……这么逼人!”陈台研捧着匣子仔细端详,伸出一根手指拂过枪头的脊锋。
他又感到了那股隆冬的寒气,蛮横的从他的手指闯入,冲破肩膀借着心脏在周身百骸冲了个遍。
少年打了个寒颤,意识又苏醒过来。急忙抬起手,发现指肚上被划开了道不深的口子,血正涓涓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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