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玲为苏世黎担心,却不想钱妈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大奶奶生气:“这是怎么了?人呢?”
钱妈气愤道:“说铺上的事丢不开,晚上方才回家。让大奶奶但有什么话,等她晚上回来再说。”
大奶奶腾地站起来,她本也不是当面锣鼓的性子,便是被气成了这样,好歹忍下没当场便发作:“她可真不得了。我们米家,尽还请了这么尊大佛到家里来了。”
边蔓从楼上下来,不可置信:“她竟这样不识礼数!母亲可不能由着她。外头的人怕要以为我们米家的女子都是她那般呢,我与各玲出去怎么见人!”
钱妈也说“大奶奶要由着她,她还岂还有半点规矩呢。虽然上门是客,可大奶奶是亲伯娘,看着侄女儿不成体统,教训几句才是应当。不然外头要怎么说大奶奶。”
大奶奶想想,起身便去换出门的衣裳。边蔓看着温温柔柔手脚却麻利得很,立刻帮大奶奶带簪子。各玲在一边冷冷看着,却晓得她是迫不及待要看苏世黎被教训。以前在心中再亲不过的大姐姐,如今看得明白了,也不过如此。以前自己傻,她用着可真是趁手得很。想到那些往事,各玲一时即恼怒,又羞耻,面上只默默地。
大奶奶还怕麻姑报信,问钱妈“那个哑巴娘子却在哪里去了?”
钱妈说:“怕在楼上服侍着老太太呢。”三楼到底与一楼隔得远,不知道楼下的动静。
大奶奶放心,打扮好,便带着钱妈、边蔓、各玲出去。
各玲想着自己怎么也要告诉苏世黎做点准备,走到门口便皱眉“日光这么大,我却懒得出去。”转头要走,大奶奶却不许。
大奶奶以为各玲没了母亲,父亲又在外头有了亲亲热热的老婆儿子,她即自己留在了米家,以后她的婚事还不只有自己这个做伯娘的来做主?可她却这样不识相,不晓得好好地顺从自己,到现在也不肯把她母亲留的东西拿出来交付给自己保管,所以有心要杀猴敬鸡,叫她识点好歹,怎么肯让她避过去,只说“把伞打了还能晒着什么,你老在家里坐着不见人怎么行?一会儿去完了铺子,你们你大姐姐一道去街上走走,散散也好。”因觉着自己占了上风,不必再哄着苏世黎,再也不提让各玲把苏世黎叫大姐姐的事了。
各玲只做天真无知,说:“大姐姐铺子里那么忙,哪有这个时候。”
大奶奶没说什么,只是垮着脸出了门,带着米家一群女人气势汹汹地往铺子里去。
远远的铺子里的伙计便看着她们一道来了,连忙有人出来迎,大奶奶进门便往堂上一坐,只说:“把苏世黎给我叫出来。”
伙计讶异,谁也看得出她是来找麻烦的,便有机灵的在旁边应声:“这怕叫不着。”
大奶奶生气:“怎么?我叫她不动亲自过来了,她还摆架子?”
伙计连忙解释:“苏娘子跟大掌柜出门了。怕要几天才能回来。”
大奶奶愣了:“出什么门?”
伙计说:“午晌过了海城那边来信,说货有点问题。大爷在忙着药铺子那里的事,走不开,大掌柜便去找二爷,还没走到便遇着二爷,正带着得玉少爷、得长少爷往药铺去,说,二房要分家,还叫大掌柜把帐拢拢,将二房的钱结出来。即是这样,自然也不肯管布铺的事。苏娘子便与大掌柜一道赶去海城了。”
大奶奶自从圃齐手断的事之后,便从不跟二奶奶讲话,二奶奶平日也只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现在到不知道二房竟然打算分家。一下便愣了。到不是舍不得妯娌,是二房要真想分,铺子就得结算,要拿好大一笔钱走,药铺子那边家里投的钱也要清算出来,得补给二房。大奶奶早把铺子都看成自己家的,光是想想,都要肉疼。
此时也不管苏世黎的事,沉着脸便走,出了铺子才忍不住“他们把圃齐害成这样,我还没说什么,他们到想要闹分家!?他们怕我想跟他们一道过呢?这是我们还有点孝心,遵着老爷子的意。不成想,他二房这样不孝!”又说要去找三爷来凭理。
可三爷自从三奶奶过世,便再没回来过白楼,不说女儿不管,生意上的事也自来不经心,只每每没钱才出现,每个月跑到铺子里伸手。如今大奶奶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只听说以前那女人住的地方已经退了,另租了个大宅,还请了二个下人,过得可不是好自在。
即没法,又急匆匆跑去药铺那边。铺子还没有开张,里面全是做工的,人挤着人,又是刨木,又是铺地。还没走到最里头,便听到大爷和二爷在里头吵架。二爷要分家,大爷不肯。
二爷说,那不分家也行,但我们二房不再跟你们一道做生意了,你给我把钱退出来。大爷更不肯了,说自己是老大,便是家主,管着家里的生意是应当了,二爷即是的,便只能听他这个兄长的话,家里生意怎么开,只有他这个家主才能拿主意。说二爷不想做了,就别做,等着每年分红就是了。
二爷更更更不肯了,说“我现在还在铺子里的办事,你就敢算计,我要是不在,不知道每年你能分我几个大钱!”
两兄弟吵得差点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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