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洞果然细窄弯曲如长蛇蜿蜒,洞中通道纷乱交错,若非熟识,困死其中也不无可能。
如此复杂地形,薛氏兄弟却轻车熟路,七拐八绕的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洞口。
薛老大道:“这一段水道归宿州府,前面渡口上去,是个小镇子,镇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医馆,倒是有一个老大夫,都说瞧得不赖。”
宋青从龙雀额头上揭下那已经被熥热了的帕子,在水里浸透了一拧,再放回额头上。这才道:“如何交接?”
薛老大一愣,这弯拐得太大,他反应了一下才弄明白,于是叹了口气道:“咱们不出洞,发个暗号出去,他们派一个人将银子送进来,咱们收了银子,再把货让他带出去,钱货两清,再无瓜葛。”
宋青笑道:“不错!知道以己所长制其所短,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机。”
薛老大一挠头,嘿嘿笑道:“是老二的主意。”
宋青不禁看了一眼一直闷不吭声埋头撑船的薛老二,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面无表情道:“神箭盟虽不把咱们这等小角色放在眼里,可咱们也得防着他们过河拆桥。”
宋青笑了笑,没言语。转而对薛老大道:“那就发暗号给他们吧,咱们等着收银子。”
薛老大虽不明白宋青想做什么,但发暗号收银子这些事,他想不出有何风险,于是很痛快地点了头,拇指和中指一捏,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变调的呼哨,很快,外头便有同样的一声呼哨响起。
大概盏茶的功夫,一条船晃晃悠悠的划了进来。
船上人蒙着脸,薛家三兄弟此前也用黑布蒙了脸,两拨人相互看了看,对面人道:“怎么多了一个?”
薛老大道:“那是咱们兄弟请来的帮手!别废话,银子在哪?咱们要的是现银,不要银票。”
那人道:“放心,少不了你。”
说着,他从脚底下拎起一个大包袱,随手便抛了过来。薛老大心里暗骂那人不地道,五百两银子的包袱,这么丢过来,硬接下来怕是要摔个实在的。他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搂抱姿势,双脚前后错开,已做好了摔疼屁股的准备。忽而从身侧伸出一只手臂,轻描淡写的一抬一抓,那五百两银子的包袱便如一只棉花枕头似的,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薛老大回头一瞧,是宋青身边的黑衣蒙面人。那人接了银子,掂了掂,便将包袱轻轻放在船头。
对面来人也不由得多看了这黑衣人两眼,他为了试探薛老大,特别加了几分力道,那人却接得如此轻松,看来薛家三兄弟,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般蠢笨。
其实妖无错绝不想出这个头,他看出那包袱来势汹汹,怕薛老大一个立身不稳,摔在后面的龙雀身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薛老大哪知他的心思,看见对面来人被黑衣人这一手震住,他自己的底气都涨了三分,挺直了腰板,指着躺在船舱里紧闭着双目的宋青道:“银子不错,这是你要的货。”
对面那人取了火把往这船上凑近照了照,咦了一声道:“怎么还有个包袱?”
薛老二道:“那是咱们哥仨的,与你无关,你只管收你的货。”
那人便将火把移向宋青的脸,仔细地看了半晌,似乎是确认了模样,这才道:“让那个蒙面的把她送过来。”
薛老大看向妖无错,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了一声好。
妖无错将宋青抱起来,轻身一跃便踏上了对面的船,轻轻将人放好。
那蒙面人见妖无错不动,便道:“你回去,咱们两清了!”
妖无错默默起身,突然劈手向那人咽喉抓去。那人显然也有两下子,妖无错这出奇不意的一击,竟然被他一个后仰躲了过去,并顺势一脚踹向妖无错膝盖。
妖无错左腿一抬一勾,便将那一脚撩开。那人侧倒向下,一掌拍在船板上,欲翻身跃起,却听咔嚓一声,手肘断了。他扑通一声跌在了船板上,一声痛呼尚未出口,便觉后脑一痛,晕了过去。
薛家三兄弟大张着嘴看得目瞪呆,妖无错出手已是快如闪电,那女魔头却是神出鬼没了,只见她动了两下,第一下那人断了肘弯,第二下,那人不动了。
三兄弟齐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突然觉得这女魔头对待他们当真可算是仁慈了!三人自此,对宋青便又忌惮三分。
砍晕那人后,宋青飞快地捏开他的嘴,察看了他的牙齿中并无素馕,便对妖无错道:“这人留着。”
妖无错点头,将那人在肘下一夹,送到薛家兄弟的船上,吩咐了一声:“绑起来。”便又回到宋青身边,似模似样的拿起船橹。
宋青看了薛家兄弟一眼,正色道:“你们躲在里面,旁的不用理会。若我一时去而不返,你们需得保她周全。”
薛家兄弟自然知道,宋青那一句保她周全指的是被鲨皮袋子盖起来的龙雀,但那人伤得那般重,又耽搁这许多时候,若她自己撑不过去,他兄弟又如何能起死回生?
薛老大与薛老二面露难色,薛老三却是一拍胸脯,喊了一声:“王妃放心!有我薛老三的命,便有她的命。”
薛老大与薛老二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薛老二指着那被他哥仨绑成粽子的男子:“他呢?”
宋青道:“我若没回来,丢水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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