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队,杀!”
“杀!”
“嗷!”
“第三队,再来一次!”
宁远城南门东侧,山海关总兵马科部驻地游击李峰部,看着弥漫在空气中久而不散的硝烟,以及一队队已经有些声嘶力竭、没了几分力气的长枪兵,徐长青不断的用力揉着鼻子,不发一言。
此时,徐长青已经在这边看了半个时辰。
不论是李峰部的长枪兵还是鸟铳兵,都已经是演练了数遍。
可惜,对徐长青而言,这两个兵种的效果都不好。
甚至,都不能说是不好了,而是有点差的离谱。
鸟铳兵连最简单的段击式都没有搞明白,一片纷杂不说,那些看起来瘦长如竹竿般的鸟铳,杀伤力更是让人无语。
许多士兵甚至连目标都是不看,就是把铳管举到前面,闭着眼睛就瞎放一气。
唯一的优点,便是能让人听个响,硝烟弥漫,威势上有点唬人。
长枪兵比鸟铳兵要好些。
一排长枪兵从几十米外冲杀靶子的气势,还是很给力的,毕竟冷兵器比热武器要容易操控不少。
可惜,李峰部这些长枪兵虽也都是青壮,明显经过了操练,可他们的个人素质是在是太差了,有气无力,两三轮下来便是没了力气。
就更不要提什么配合、协作了。
不过,相比于参差不齐、几乎个个都有点面黄肌瘦的鸟铳兵而言,长枪兵的素质已经很好了。
这让的徐长青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百般滋味在心头,却是无法形容,更不能多说一个字。
旁边,李峰对此却是洋洋得意,惬意的吃了粒干炒豆子,傲然的对徐长青笑道:“怎么样,小徐子,哥哥我这儿郎们如何?”
之前在洪承畴的官厅时,徐长青几乎把这厮给宰了,这让得他对徐长青隐隐有了一种畏惧。
但这厮有个好处,不记仇,而且是真的不记仇,此时他更想用这种身份地位的优势,来压制徐长青一头。
徐长青一时有点莞尔。
这厮,还真是有点……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徐长青倒是很欣赏李峰这厮的性格。
坦白说,身在局中为棋子,如果没有太多力气反抗,想太多还真的不是好事儿。
如李峰这般,有肉吃肉,有酒喝酒,大佬们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未尝就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呵呵,老哥哥这队伍的确精锐,小弟这边是没得比啊。老哥哥,您把队伍操练到这模样,想来,用了不少心思和时间吧?”
徐长青捋着李峰的思路,挠着他的痒处,探寻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李峰闻言果然是更加得意:“那可不!这些鸟铳兵还好说,这帮长枪兵可是花费了老哥哥我的大心思啊,单从选人,调对,老哥哥我可没少烧脑子啊。小徐子,你虽是夜不收出身,也杀过鞑子,但想来没见识过真正的正面大场面吧?老哥哥我跟你说,真要豁大场面,什么鸟铳火炮的,都不好使!真正好使的,还是当属长枪兵,刀盾兵都不行……”
李峰性子本就憨厚,再加之被徐长青捧着,刻意的想在徐长青面前卖弄,也是说起了不少核心的东西。
这厮已经三十有五,从十六七岁就加入军中,成为李家的家奴,一晃已经二十年了,经历过多场大战。
当年广宁之战他都是有着参与。
虽说那时没有真正参战,但也是真正见识过老奴时代八旗兵那种锋锐的。
按照李峰的经验,如果在正面战场出战,一旦明军骑兵被冲散,那这场仗就败了八成。
而事实也是,明军在这诸次大战中,九成九骑兵都会被满清的八旗铁骑冲散。
所以,这些年各部明军将士,也是总结出了诸多的经验,在主力骑兵被冲散后,这仗该怎么打?
甚至包括如何在跑路中缴获一些鞑子首级,把自己摘出来。
这其中,最好使的无疑就是长枪兵了。
一旦等鞑子骑兵分散后,长枪兵直接扑上去,钉死他们,死都不给他们回神机会。
李峰这个游击将军,就是因为当年缴获到了十几级鞑子首级,用战功熬上来。
徐长青心中无言的同时却只能是连连点头赞同。
这伙计,还真是有点傻人有傻福啊。
不过,话说回来,李峰说的倒也不全是错的。
历史上,不论东方还是西方,步兵对阵骑兵,一直是个永恒的话题,在火器没有成为主导之前,骑兵始终是压过步兵一头。
这其中,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精英,也都是用血与肉经营起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比如西班牙方阵,法国人的一些阵势,包括盛唐时的陌刀军,乃至三国时的重甲兵,等等等等。
无一例外,这些阵势的步兵,都是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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