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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高速大桥。

摩托引擎“呜”一声由远而近,狂风中只听马仔用缅甸语怒吼:“干什么的?!停下!停下!!”

玛银站在车头前眯起眼睛,第一反应是三七这小子疯了想造反?

但就在短短半秒间,牧马人飞驰逼近车灯交错瞬间她看见驾驶座上那道身影轮廓瞳孔在眼珠里急速放大

砰!两名摩托车手飞撞上地其中一个距离近的连翻滚都来不及,就被飞驰的牧马人卷进车底碾成肉酱,碎骨内脏稀里哗啦铺了一地。

玛银用尽全身力气怒吼:“杀了他!!”

尖叫咆哮四下响起,但玛银已经毫不在意了。她旋风般钻进吉普手刹一放油门发动四轮驱动迅速往后倒在她倒车的两秒间吴雩啪地打亮远光灯,强光令第二个马仔眼前一晃丧失反应被撞得如炮弹般飞出了大桥,飞驰的摩托车贴地呼呼打旋,一头撞上桥柱,几秒钟后轰地烧成了火团!

玛银红唇冰冷一挑毫不犹豫把手刹拉到r挡一脚油门踩到底。

牧马人是正面冲击吉普车尾,但她丝毫不惧。这辆被改造过的吉普车有着强横霸道的前后保险杠,百公里加速度不到4秒在两车加起来超过三百公里的恐怖时速下,钢铁猛兽狠狠相撞牧马人车头登时完全扭曲!

轰一声惯性让吴雩向前飞冲,随即被保险带勒住,啪地甩回到驾驶座上。

如果没有保险带此刻他已经撞碎车前窗,整个人飞出车外了。吴雩把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右脚油门毫不放松,只见他的车头与吉普车尾死死绞紧,金属剧烈摩擦爆发出刺耳的咯咯声,在角力中不断往后退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吴雩一瞥后视镜,只见一名摩托车手已经绕到了后面去开枪,后挡风镜哗然粉碎。说时迟那时快,吴雩连头都不回,从杂物匣抽出手枪向后啪!啪!两下点射,子弹旋转冲出暴雨般的玻璃碎片,越过二十余米距离,呼啸贯穿车手前后胸,带起一泼血花!

车手圆睁双眼,向后仰天倒在了公路上。

失去控制的摩托车一头冲出大桥,几秒钟后才落地爆炸,火光映亮了大半座桥墩!

子弹出膛刹那,单手开枪的后坐力让吴雩肩背一震,方向盘再吃不住劲。霎时间他只觉得车头向后一别,顿时知道不好。

玛银紧盯着后视镜,面上闪过狠色。

牧马人在这数吨级的角力中一溃千里,四个橡胶轮胎同时与地面摩擦、挤压、变形,庞大车身不受控制地失去重心。紧接着车后轮疯狂打滑,被倒车的吉普推得生生向后,车尾加速撞向桥柱!

这要是撞上,在水泥柱和吉普车的双重挤压中,牧马人几秒内就会整车报废成一团扭曲的生铁,吴雩会被生生卡死在驾驶室里被挤成一团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吴雩的操作堪称教科书级,手刹换挡、打方向盘、油门刹车交替互踩,一系列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在车尾灯逼近水泥柱前一刻,极限操作的牧马人终于跟吉普稍微拉开一丝空隙,借着那稍纵即逝的夹角猛然转向

两车剧刮迸发出火星,玛银方向盘当场失控,脸色一变。

但她现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打滑的吉普整车砸上水泥柱,车尾部陷成深坑,油箱当场挤爆,汽油开闸似的喷了出来!

“≈≈!!”

玛银破口大骂,一拳砸上方向盘,拔出手枪推门而出,一边大步走向牧马人一边砰!

车门陷出弹坑。

砰!

整块侧视镜消失得无影无踪。

砰!

侧车窗应声粉碎,玻璃哗然泼了满地!

“出来,解千山!”玛银双手持枪指着驾驶车门,怒吼震动荒原四野:“出来见我!”

严重变形的驾驶室里,吴雩闭上眼睛呼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寒光澄澈,折起衬衣袖口,然后拉上口罩另一侧。

砰地又一声枪响,车前窗在可怕的龟裂纹中碎成千万片,弹壳叮当掉地:“解、千、山”

怒吼话音没落,一道身影破窗而出,引擎盖被重重一脚踏得下陷玛银毫不犹豫扣动扳机,9鲁格弹贴着吴雩的脚跟擦过金属,飞擦出一泼火星!

吴雩看都不看,纵身落地一滚,快得如同鬼魅。枪响就像炸膛,数颗子弹紧贴着他削瘦的脊背打上地面,满地弧形灰烟一路追着他没进桥柱,打得水泥实心柱碎石乱溅,蓦然枪声一停,没子弹了!

玛银:“艹!”

千分之一秒内,吴雩从水泥柱后闪身点射,但四十米距离黑夜中,警枪的狙击精度、速度都根本不能与改装过的格洛克手枪相比。两下点射啪啪打空,对面玛银已经助跑跃起,凌空换上弹匣,飞身落于车顶,子弹咔一声上膛,双手瞄准了水泥柱后吴雩的眉心

时间被无形之手拉长,一切都好似电影中的慢动作。

格鲁克击发瞬间,吴雩已然扣下扳机,他仅剩的最后一颗子弹旋转飞向吉普车油箱。

轰!!

吉普整车爆炸,玛银被气流狠狠掀飞,落地狼狈滚出了十来米,一头撞在桥栏上!

玛银只觉头一蒙,额头鲜血放闸而出,滚热粘稠的鲜红一下盖住了左眼。

手枪已经不知道被爆炸掀到哪里了,她大口喘着气,摸索扶着桥栏起身,模糊的右眼看见远处那道身影逆着光,从容不迫将衬衣袖口一道一道卷在手肘上,然后从后腰拔出一弧雪亮短匕,握在手中一步步走来。

他的身影劲瘦挺拔,十年前那一丝青涩的锋芒毕露已经消失殆尽,变得沉稳、内敛而强大,但那敌意没有变。

那从当年到现在都无法掩饰的针对和怨恨始终没有变。

“……来啊,解千山。”玛银把手探向怀里,喘息着笑起来:“为什么不敢坦坦荡荡地来见我?”

路灯从高处斜斜照在吴雩眉角,映出了口罩上冷淡平静的双眼。

“你毁了我的家,害死我父亲,还苟延残喘活了十年。利用别人的性命多活十年感觉如何,嗯?”

吴雩恍若未闻。

玛银喘息一停,从怀里抽出一把乌黑哑光的三棱刺柄,含着血腥轻轻问:

“准备好偿还这笔血债了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箭步而上,力量之猛、速度之快都仿佛刚才的撞击不曾存在。三棱刺凌空撞上匕首刀锋,当当当不知多少声暴雨打梨花的亮响,震得人耳膜发蒙,倏而叮!!一声死死格住匕首,三棱刺在近战中的绝对优势一览无余,然后飞脚把吴雩当胸踹了出去!

玛银那马丁靴底是带钉的,吴雩从八楼摔下来的胸骨错位根本没有愈合,这一脚当场让他喉头冲出血腥,一下浸透了口罩,倒冲出去数丈后反手将刀尖刺进地面才勉强站住。

还没等他拔出匕首,玛银凌空已至,足尖倒挂上他脖颈她身体轻但肌肉结实,爆发力极强,转瞬一记剪刀扫,眼看就要把吴雩当头撂倒!

以吴雩这种体型面对剪刀脚翻摔,只要一旦沾上地,那是根本没挣脱的。电光石火间他仰面倒卧铁板桥,上身完全后仰与地面平行这柔术确实已经练到非常精湛的地步了,倒卧至最低点时他后脑勺黑发与地面一碰,劲风贴面而来

唰!

玛银大腿、小腿到皮靴绷成直线,与他鼻梁平行扫过,落地同时三棱刺出手,吴雩连躲都来不及便脸颊一凉,热血随刀锋一溅而起,口罩系带随之断裂。

玛银冷笑扭头:“让我来看看你这张令人生厌的”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远方的黑夜、广袤的荒野、断桥尽头的熊熊大火,都在那一瞬间化作微渺光点,风一吹便飘扬散去。

吴雩侧颊鲜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他转过脸无声地张口用缅甸语说了句什么,落在玛银空白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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