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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可以想象苏苏的爹怎么使用绵绵情话诱拐他娘,比起智商而言情商无疑是决定能不能成功泡到姑娘的关键。听说从前就有个江湖浪子,武功平平,显然智商一般,长得不丑也称不上俊朗,不过此人情商堪称当时江湖一绝,当年凡是上了武林美人榜的女子无一不与他有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故事,令人诧异的是每个姑娘都喜欢他,他也喜欢每一个姑娘,但没有一个姑娘完完整整地得到他的人和心,尽管人到中年,那些女人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就目前来看,苏苏并非浪子。我想,祸害我一个人总胜过祸害一群人。

天色渐晚,行人渐少,许多摊贩开始收拾摊子预备归家。茶楼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竟是些桃色新闻,譬如某某帮派的帮主是个断袖,私下与某少林和尚关系暧昧;某门派弟子色胆包天睡了自己的师娘,而师娘貌似还很享受等等。比起正儿八经的政治新闻,实际上大家私下更喜欢交流不正儿八经的桃色新闻,并且津津乐道。

我想可能是因为大家平日假装正经颇为疲惫,必须嚼一些不正经的草料释放自己。我们起初听的也很起劲,乍一听到那些堪称名门正派的弟子总是做些不正派的事情就忍不住偷笑,到后来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们准备喝完各自杯中剩余的茶后就打道回府,这时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过来,人手一支木棍,一个铁饭碗,脸上仿佛被人踩了两脚般脏兮兮的。

两人抱拳,说:拜见少帮主。

长贵说:哦,怎么了?

两人说:老帮主的飞鸽传书,请少帮主过目。

其中一个弟子从怀里掏出一只因为缺氧而直翻白眼的鸽子递给长贵,长贵取下纸条后随手放飞鸽子,奈何它晕晕乎乎的根本拍不动翅膀,圆滚滚的肚子重重摔在地上。我瞧着它缓了一会儿,连飞带走逃出了视野。

我问:写了什么?

长贵说:我岳父暂时不回来了,让我尽早动身前去赤城汇合。

我问:这是为何?

长贵说:没有再细说,估计说来话长,这张小纸条写不下。

我原本以为师父临走之前没有顺手带走一只鸽子传信,想必是对我无所交代。等我晚上在家中遇到一只胆大包天的老鼠时,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

这是一只白老鼠,肚皮滚圆,鼻和脚是藕粉色,八成是因为跋山涉水的缘故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它哼哧哈哧的爬上我的书桌,靠着书嵴直立起来,两只前爪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上摸索。我蹲在椅子上,借着烛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它,我发现它的腰间缠着一圈白线,同它毛色相似并不容易察觉,我在桌子上伸出手,它立马奔了上来,把自己的臀部高高撅起,尾巴竖起,这才赫然发现它的屁股中间夹着一个微缩的竹筒,大约小拇指一半的大小。

取下竹筒,里面藏着一张卷缩的小纸条,上头写着一行蝇头小字,我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认出那几个字。

“孽徒速来赤城,为师等你。”

尽管与长贵他岳父一样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

白老鼠趴在烛灯旁取暖,时不时发出吱吱两声,我从厨房中取了一盘糕点犒劳它,一闻见食物的香气它就如同醉汉一般跌跌撞撞,四肢打滑,接着一头扎进了糕点堆里。

我说:想必你也不是一般的鼠辈,敢为阁下尊姓大名?

糕点堆里发出闷闷的吱吱声。

我说:哦,原来阁下姓吱名吱,哈哈哈哈哈。

吱吱。

我说:吱兄吃饱喝足后请早些休息,明日你我一同启程。

吱。

苏苏知道我要去赤城后无论如何都要陪我一起,我想,苏苏本就是赤城人,我有什么理由阻止别人回家呢,况且苏苏既能当保镖还能兼向导,实在是行走江湖的绝佳伴侣。

富贵听闻我与苏苏还有长贵即刻要前往赤城,死皮赖脸要跟着一起去,如若不然,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活脱脱像个女人。师父赠我的宝典上说过:世上有两种人不要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一是小人,二是女人。

我把这话同富贵说了,并问他属于哪一种。

富贵说:我是君子,我是男人。

我说:君子是讲道理的,你如果是君子,不妨听为师跟你说说道理,你离开长安你爹会不放心的,赤城人生地不熟很危险的,而且为师的酒吧也无人——

富贵说:停停停,师父你别说了,说的我头疼。

我说:为师这都是为你好。

富贵说:徒儿不要做君子了,只要能和你们一起去,我才不管是当小人还是女人呢。

……

因为天气寒冷,我们雇了一辆马车一同乘坐。我是这样考虑的,每个人骑一匹马一共就是四匹马,不仅四匹马累我们四个骑马的也累,索性雇辆车,只累一匹马和一个马夫。

事实证明,坐在马车里除了稍稍颠簸,稍稍无聊,当真是比自己骑马舒服多了,最重要的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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