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在车上初见丁黎平,感觉这人不错,听见同事都喊他作,“黎平!黎平!”
黎钧大喜,还以为彼此都姓黎,五百年前是一家!
黎钧看丁黎平这人老成稳重,待人恭谦,所以,凝洁若要去昌南,每次都特意拜托丁黎平在车上帮忙照顾,没想到是自己瞎了眼!被丁黎平偷挖了墙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丁黎平这小子怎么会干出这样事情来。
凝洁要变心,并不是无迹可寻。如果发现及时,加以遏制,并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凝洁一咬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黎钧,说完,便满面通红,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黎钧在那里神情恍惚,发呆发愣!
几个喝酒的朋友从店里出来,凑到黎钧身旁,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朋友看凝洁远去,不知其中缘故,小心翼翼的问,“钧哥!怎么办!我们还去不去?”
黎钧一时也没了主意,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剧情反转,事情隐讳难言。
黎钧长叹一声,黯然落魄的追逐凝洁家去了。众人看着黎钧远去,呆愣了半晌,才各自散了。
黎钧自从知道自己不会生育的那天起,便万念俱灰,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悲剧。他变得敏感,脆弱,最怕别人谈论养儿育女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要触碰到了自己的痛处。
可笑的是,他之前还误以为是凝洁身体的毛病,对她闲言碎语,冷嘲热讽。
从这以后,黎钧一直生活在自卑与自责当中。觉得对不起凝洁,凝洁一定受了他的拖累和耽误。凝洁可是个正常的女人啊,她肯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事情果然就这样发生了。
然而,黎钧终是“无害”的,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他选择了隐忍,他后来没有去找丁黎平的麻烦。
他是左右权衡,总还是忌讳别人说他不会生育,想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起来,于己也不利,旁边看热闹的逢刨根问,或有相识的把事情抖露出来,道他不会生育,跟着出乖露丑,同样脸上无光。
他心中纠结,万分痛苦。
他想凝洁能把孩子拿掉,重新生活。事发时,他在凝洁面前提过一次,但凝洁怎么会同意呢?他想想也是,本来就是自己的原因,又怎么能残忍的剥夺凝洁做母亲的权利呢!
后来,经历了几番痛苦的挣扎,离婚是黎钧主动提出来的,因为他真的无法接受凝洁肚子里的孩子。
夫妻俩以前也曾商量过去弄一个试管婴儿,黎钧可以接受无名的试管婴儿,但是,他无法忍受这段婚外情,接受不了孩子的父亲是自己所认识的人的这个现实。
到了真正要离婚的时候,黎钧又后悔了,他玩起了失踪。
那天,黎钧一早就出门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是在故意逃避。凝洁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一会说江苏,一会说在上海。躲来躲去,躲了一阵。
最终两人还是要面对面协议离婚,他对凝洁说,“要离婚可以!因为是你外遇在先,你存在过错,所以,你必须净身出户!”
凝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只要丁黎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便是她的全部。
黎钧再提苛刻的要求,要凝洁把她自己名下,梦园小区的房子也过户给他。美容店凝洁也不能开了,他要接手。还要凝洁从此以后不能在应店街露面…
黎钧早有反悔的意思,所以,故意百般刁难,提出过分的要求,想把凝洁给阻拦回来。没想到,凝洁还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了。由此可见,凝洁要走的心是多么坚决。
最后,无可奈何,黎钧心灰意冷,和凝洁把离婚手续办下来。
这十年,凝洁在黎家白手起家,勤勤恳恳,忠心耿耿,贤德淑惠孝敬公公婆婆,公婆的养老保险都是凝洁出钱每人十万多,一手买的,姑嫂有求,前来借钱,黎钧支支吾吾,难以决断,只怕钱一旦借出去,也不知何年何月得以讨要回来倒是凝洁快人快语,爱惜骨肉亲情,慷慨相助,黎钧一家上上下下无人不感念凝洁之恩德。两老把凝洁当成是自己的亲闺女,知道小两口离婚,凝洁要走,并不埋怨凝洁,老泪纵横道,“只怪我家儿子福薄!留不住这样的好媳妇。你有时间就常回来看看!”
左邻右里知道凝洁离婚,竟没有一个说闲言碎语的,对凝洁充满了理解,背后说,“要怪就怪黎钧不会生育,其实,每一个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凝洁忍耐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凝洁是一个兴家的女人,这些年在黎家,开店赚了钱,就在村旁,买了一亩地,建了一幢别墅,亭台楼阁,高墙大院,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自己亲手栽下,银杏、金桂和红枫等栽下时都只是一尺来长的幼苗,而今,已经郁郁葱葱,亭亭如华盖。
凝洁真的要离开了,心里真的舍不得这幢别墅。这里一砖一瓦都是她的心血。
黄昏,她从家里出来,仅仅就收拾了两拉杆箱平时自己换洗的衣物。在落日余晖里,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看,心中百感交集,万千感慨,不知不觉就扑簌簌掉下泪来。
她伫立良久,凝眸远眺,想着自己一旦踏出去,就不会再回来,此时,天黑的特别快,那个家不知不觉便隐匿在黑暗当中,然后,她拖着两只拉杆箱大步流星走了,她满怀憧憬,要奔向新生!她遇见了自己的所爱,情愿倾尽所有,亦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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